區(qū)里另外幾個領導不置可否地說，按組織部考察的意見辦。

石林峰將考察的情況原原本本地告訴程鵬。程鵬也不好顯山露水地堅持，便說：“人無完人，金無足赤。依我看，小時是個好苗子。不過，既然有這些反映，先擱一擱吧，對他也是個考驗?！?/p>

組織部部務會作出了暫不提拔的決定。擺到桌面上的理由是：年輕、調(diào)來的時間太短。

石瑩帶著歡歡回家吃飯。吃飯時她問石林峰：“爸，聽說這次沒有打算提拔時青云？”石林峰不置可否，夾了一筷子菜給歡歡。

石瑩向石林峰提出質(zhì)疑，說：“爸，你們組織部一面提倡領導干部年輕化，一面以干部年輕為理由不提拔，不知道現(xiàn)在的干部路線到底是什么？”

“我早就講過不在家里談工作，有什么意見明天去組織部向干部組長反映?！笔址鍑烂C地說。

“你不要把我當做你的女兒，只看做一般干部。如果一個干部到家里來向你反映情況，你能拒之門外嗎？我又不是犯自由主義，隨便議論干部，而是正兒八經(jīng)地向組織部提意見?！?/p>

石林峰不好再指責女兒，認真地說：“我知道你是為小時抱不平。你知不知道他為什么要舉報蘭澤國？聽沒聽到他老婆與程區(qū)長有什么關系？”

“對舉報問題，我認為不在乎動機，關鍵在于是否符合事實。如果失實，再去追究是不是有意誣陷。蘭澤國的經(jīng)濟問題誰也否定不了，只是查無實據(jù)而已，怎么反過來還影響到舉報人的使用？”石瑩憤憤不平，越說聲音越大：“至于他老婆與程鵬，即使有越軌行為，也是他倆的問題。時秘書是受害者，更不能影響到對他的使用?！?/p>

“瑩瑩啊，你講的有一定道理，但不全對。你帶了太多的個人感情色彩。有些事目前還講不清楚，但決不是你說的那么簡單。對小時暫不提拔是對的，也不僅是我個人的意見，是部務會決定的?？疾煲欢螘r間再說吧。”石林峰拍了拍女兒的肩膀，放下碗筷進了書房。

28．錐處囊中

為了給程鵬留點面子，給時青云一點回報，石林峰出面協(xié)調(diào)，要時青云接替蘭澤國的工作，免去其秘書職務，任命為區(qū)政府山林糾紛調(diào)處組副組長。

石瑩坐上了時青云原來的位置。她寫作能力不強，只能應付一般材料。區(qū)領導認為，辦公室已經(jīng)有“兩支筆”，不需要再從外面調(diào)筆桿子了，便決定要她當秘書并兼內(nèi)勤。

時青云打完移交，李文敏要他搬進蘭澤國原來的辦公室，他執(zhí)意不搬。石瑩以為他是鬧情緒，待李文敏走后，規(guī)勸說：“時組長，還是搬吧，否則人家還以為你……”

“以為我對沒有被提拔不滿，是不是？”時青云打斷她的話說：“你想，我現(xiàn)在搬進去，以后新的副主任來了又搬出來，那滋味能受得了嗎？”

石瑩為時青云抱不平，不完全是出自報恩之心。大概是將時青云與前夫比較吧，她很喜歡這個憨直、樸實、有才干、上進心強的男人。對他老婆紅杏出墻，提拔又受挫，從內(nèi)心生發(fā)出憐憫、惋惜之情。她嘆了一口氣，說：“現(xiàn)在有些人就是嫉妒別人進步快。時組長，你要挺住啊！”

時青云笑笑，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我這只不舞之鶴，希望有一天能舞起來?！彼f的是心里話。提拔雖然受挫，但職務的權力在握，只要好好干，這個副主任早晚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