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普賢并非中國人，而是釋迦牟尼的得道弟子。中國佛教尊他為四大菩薩之一。四川峨眉山的一座寺廟，專門就是供奉普賢的。廟里塑有一尊據(jù)說是國內(nèi)最大的白象，而且記載有關(guān)于普賢菩薩的生平事跡……”危雅簫放好白象回到客廳里，見王書記和杜南不是在談?wù)拢陀譁惲松先?。她先從茶幾上用來待客的糖果盒里找了幾顆糖，給姐夫和杜南分別丟了一顆，然后自己剝開一顆放進(jìn)嘴里，一邊嚼著，一邊對王啟賢說：

“姐夫，我姐去香港什么時候回來？”

“快了，還有一、兩天就回來了?！?/p>

杜南問：“原來危局長到香港去了？”

“去香港考察一下人家那里的扶貧工作嘛。陽谷縣組織了一個考察組，派老危帶隊。”

“哦?！?/p>

危雅簫又對杜南說：

“我說大部長，組織部可是人才多的地方啊?！?/p>

王啟賢與客人談話，危雅簫只要插上來，會隨意打亂話頭。平時在外面，根本沒有人敢搶書記的話頭，可杜南常來王書記家，對危雅簫這種做法已見過不少次了，王書記對危雅簫這個樣子一般也并不生氣，他停下自己那關(guān)于普賢菩薩的話題，在一旁笑瞇瞇地看著危雅簫那副活潑的樣子。危雅簫沒頭沒腦說出這句話，杜南不知是什么意思，便應(yīng)付道：“組織部嘛，工作忙，責(zé)任又重，對干部素質(zhì)的要求當(dāng)然要更高一些?！?/p>

危雅簫笑了：“哎喲，大部長，你給我作報告哪”，說完，又接著道，“聽說你們那兒調(diào)進(jìn)了一個榜眼？”

“什么榜眼”，剛問完這句話，杜南明白過來，“哦，你說的是尹凡啊？”杜南見危雅簫打斷了書記的話，只顧和自己說話，心里有點過意不去，便向王書記解釋說，“就是通過今年市里公務(wù)員招考調(diào)進(jìn)組織部的。他的筆試和面試成績都是第二名，所以雅簫說他是‘榜眼’?！?/p>

王書記聽了杜南的介紹，開始只是隨便點點頭：“是嗎？那這小伙子素質(zhì)一定不錯了?！?/p>

杜南說：“是個研究生，原先在河陽高專當(dāng)老師的。”

王書記到底是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馬上把這件事和前面杜南匯報的有關(guān)旅游局的那件事聯(lián)系了起來：“你看，我剛才說了嘛，對于表現(xiàn)好、確實有才干的年輕大學(xué)生——包括研究生，我們不是很重視的嗎？所以啊，對有些人動不動就寫信，”因為危雅簫的在場，王啟賢在這里有意把舉報信的“舉報”兩個字省去了，“我們必須要一分為二地看待，不能以偏概全，影響工作?！?/p>

危雅簫并不知道姐夫說的話是話中有話，她馬上接著說：“我看，那小伙子的確不錯，這說明你杜部長有眼光嘛！”說完這句話，危雅簫看看表，又立馬站了起來，像是有事要離去一樣向杜南擺擺手：“拜拜！”果然又抓起著自己的小坤包“篤篤篤”下樓去了。

王書記側(cè)耳聽著危雅簫下樓的聲音，搖搖頭，笑著對杜南說：“你看我這個小姨子，這么大了還像個孩子，風(fēng)一陣雨一陣的沒個消停，到現(xiàn)在還沒找上個如意郎君?！?/p>

王書記這句話讓杜南心里一動，他想，危雅簫怎么突然會想起問尹凡的事呢，莫不是她與尹凡有過接觸，對他起了什么好感？雖然尹凡已是成家立業(yè)之人，但現(xiàn)在的年輕人，是只要曾經(jīng)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的，特別是像雅簫這種很會追求時髦的女孩。而且，剛才王書記談到尹凡的話題雖然是借題發(fā)揮，但已然包含有認(rèn)可尹凡是一個不錯的年輕人的意思。但他表面并不露出聲色，他回答王啟賢的話說：“王書記您就別替雅簫擔(dān)心。像她這么優(yōu)秀的女孩，不愁找不到婆家的。只是她眼界高，特別是又有您這棵大樹做背景，一般人不敢高攀倒是事實?！?/p>

王書記無可奈何似地?fù)u搖頭，說：“都是她姐姐把她寵成這樣！”

從王書記家告辭出來，杜南一路上一直想著尹凡的事，回到家里，把這件事情想了好一會才去睡覺。所以第二天，也就是剛才，便有了他找陳科長談話和談話時所做的那一番交代。只不過，這里面的背景和來龍去脈，陳科長恐怕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