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凡從衣帽架上取下危雅簫的大衣,危雅簫卻伸出胳膊,讓他替自己穿好,然后再扣好扣子,挽著尹凡的胳膊,款款走出咖啡廳去。
保齡球館里的人不少,聲浪喧沸。危雅簫租了一個球道,換了鞋,拉著尹凡上場。尹凡沒想到危雅簫打保齡球也是一把好手。她那一雙嬌小的手抱起八磅的球仿佛很不對稱,但她卻不慌不忙,先是一個助跑,然后微弓纖腰,輕舒手臂,那球筆直朝前滾去,第一下就打了個全中。而尹凡第一次拿保齡球,怎么拿都覺得不順手。勉強將球擲出去,球卻滾下了球道??粗材潜烤锞锏臉幼?,危雅簫又忍不住好笑起來,她“咯咯咯”地把腰都笑彎了。笑夠了之后,她手把手地教尹凡如何持球,如何擲球:
“眼睛不要死盯著球,要看著目標(biāo);身體重心要保持平衡,哪怕在助跑的時候也不要偏斜。這樣,這樣,哎,對,試試看!”
尹凡按照她教的,將球再擲出去,球總算穩(wěn)穩(wěn)地滾向前邊,將瓶子擊倒了一半。
玩了兩局,尹凡的興致越來越高,球也越打越順手。危雅簫顯得很高興:“這就對了嘛!這么高的智商,什么都不會玩,豈不是浪費了嗎!”
玩著玩著,兩個人都出了汗,球館里人也漸漸走了。危雅簫看看掛在墻上的鐘,叫了一聲:“喲,快十一點了呢!”
尹凡也感到累了,說;“得趕快回去,明天還要上班呢。”
走出保齡球館的時候,大街上依然燈火通明,來往行人也不見少。兩人上了危雅簫的賽歐車,車子在五顏六色的夜幕中滑行。高樓上的霓虹燈光映在賽歐轎車流線型的車身上,變幻著繽紛華麗的光芒。尹凡好像是頭一次感覺到,生活竟是如此地豐富多采!
轎車開到一處花園住宅小區(qū),一幢幢的樓房聳立在靜謐的暗色之中。這里是河陽市城東新區(qū),這里的商品房是河陽最貴、最高檔的,至今賣出去的房屋只占到一半。而此時,整個住宅區(qū)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窗口亮著燈光。
危雅簫把賽歐車停好,尹凡和她一起下了車。
“住幾樓?”
“三樓!”
尹凡正想著和危雅簫告別之后打個的回宿舍,危雅簫卻先開口了:“怎么,到了門口也不把女士護送到家?”
尹凡稍稍猶豫了一下,馬上說:“好的,我送你上樓!”
上樓的時候,危雅簫似乎很累的樣子。她抬起一只胳膊讓尹凡攙著,半個身子都依在了尹凡肩上。
到了門口,她掏出鑰匙打開門,然后“啪”地一聲撳亮客廳的燈整個客廳金碧輝煌的模樣都展示在尹凡眼前。
危雅簫隨便把鞋一脫,兩只鞋一正一歪落在門邊。她換上軟拖鞋,正要脫大衣,卻扭過身子說尹凡:“怎么不進來?至少沖個澡再走吧!看你一身汗,這個天回去洗涼水可是要洗出病來的啊?!?/p>
見危雅簫連這個事都想到了,尹凡心里不禁有點感動。他也換了鞋,進了客廳。危雅簫待他進來,卻把門“嘭”地一聲給關(guān)上了。她打開空調(diào)和電視,又把房間和衛(wèi)生間的燈都打開,再擰開衛(wèi)生間的水龍頭放水,里里外外忙了一陣,然后過來問尹凡:
“喝水不?”
“不用,剛才在球館里不是有茶水嗎?”
“飲料?”
“我不大愛喝飲料。”
“那我調(diào)一杯雞尾酒給你喝?!?/p>
尹凡想阻止她,說:“在你這兒洗個澡就行了”。可危雅簫卻說:“你坐著別動!”徑直走到酒柜邊,拿出兩只高腳杯,又拿出幾種紅紅綠綠印了外國商標(biāo)的酒。不一會兒,她把調(diào)好的雞尾酒端過來,微微笑著說:“來,看看我的手藝怎么樣?”
尹凡說:“我喝酒是不行的?!?/p>
“哎,男人說‘不行’可是不行的喲!”危雅簫說著,把一杯酒遞給尹凡,自己也端了一杯酒,朝尹凡略舉一舉,輕輕地抿了一口,自我欣賞地說:“行,還不錯!”
見尹凡端著杯子沒喝,她用眼睛朝他示意,尹凡便也喝了口酒,覺得這酒酸酸的、淡淡的,品不出好還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