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我們說今天他只去過游泳池一次，我們問他的時候你在那里。當(dāng)保安人員趕到的時候，他穿著一條運動褲。我們在洗衣間發(fā)現(xiàn)了一套全部濕透的衣服，不要跟我說他想洗這些衣服。我們看到里面有一件絲綢襯衫和一條很貴的褲子，它們被包在一個垃圾袋里。他一定是想把它們?nèi)拥簦怯滞?。?dāng)他引發(fā)了警報時，他打亂了自己的計劃。也許他想把濕衣服和尸體一起放在汽車的行李箱里，但當(dāng)他引發(fā)了警報之后，他決定把勞蕾爾沉在游泳池里。”

“你這是瘋了，”她不相信，搖著頭說?！叭绻阋l(fā)了警報，保安公司在派人去之前會先打電話。尼爾需要做的只是告訴他們密碼?！?/p>

“他怎樣解釋警報被引發(fā)的事呢？他知道我們會與保安公司聯(lián)系的。游泳池里漂著一具尸體，他卻打電話對保安公司說一切都好。他們保存了那些電話記錄?！?/p>

“你是想抓救命稻草！”卡羅琳大喊?！拔腋嬖V你不要這樣，漢克！”

“他沒有打電話叫救護人員，卡羅琳，是保安人員打的。在殺那個叫蘇珊娜的女人之前或之后，他可能就已經(jīng)殺了古德溫。然后他認為可以把她扔進游泳池，造成自殺的假象?！?/p>

“至于衣服，”卡羅琳說，她根本不聽漢克的推測?！八谕饷?，淋在雨里。我的衣服也濕了。你只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濕衣服，這不能說明尼爾在撒謊?！?/p>

漢克把手伸進口袋，掏出他的錢包，然后脫下他的一只鞋，把它們遞給她，他繼續(xù)說，“我整個晚上都在雨里轉(zhuǎn)悠，我的錢包濕了嗎？我的鞋泡了嗎？我們在浴室里發(fā)現(xiàn)了你弟弟的錢包，離注射器只有幾英尺遠。我們還發(fā)現(xiàn)了一雙高檔的皮鞋，看上去好像在洗衣機里洗過。皮革可是相當(dāng)怕水的?！?/p>

“這點很重要嗎？”卡羅琳與偵探面對面說。他的呼吸散發(fā)著大蒜的臭氣，讓她感到惡心。狡猾的漢克，由于她想阻止他詢問尼爾，他才故意讓自己跟驗尸官談話，他簡直瘋了。他是因為起了疑心才把她支到一邊去的?？蓯旱氖?，他已經(jīng)達到了目的。

“你弟弟可能給古德溫注射了藥物，然后和她扭打，結(jié)果兩人都掉進了游泳池。然后，他來到浴室，把錢包拿出來晾干，但不小心把注射器掉進了水槽里。他脫下濕透的衣服，把它們放進一個塑料袋里，穿上運動褲走出去。他可能覺得處理尸體太冒險了，而且，他怎樣處理蘇珊娜·波特的尸體？一具尸體就夠他受的了，尤其是在八小時之內(nèi)。所以他故意引發(fā)了警報，他知道保安公司會派一個警官來，這樣他就有了一個目擊者看到他在尸體旁哭泣，而我們就會認為有一個瘋子在附近流竄，殺害婦女?！?/p>

他所說的這瘋子就是她親愛的弟弟，卡羅琳感到自己像被撕成了碎片。她從尼爾很小的時候就喜愛他、保護他。她的父母不打算在她之后再要更多的孩子，他們都很勤奮，想把時間用在自己的事業(yè)上，但她求他們再生一個妹妹或者弟弟。媽媽帶著尼爾從醫(yī)院回到家里后，就把小尼爾放在六歲的卡羅琳的懷里。其他女孩有玩具娃娃，而卡羅琳有小尼爾。他長成了一個可愛的、胖乎乎的小男孩，跟在姐姐的屁股后面，像小狗一樣在房子里到處跑。

她把過去的回憶推到一邊，抬頭看著偵探?！白屛覀兺裟釥柺俏业艿?。為什么一個像你描述的那樣有條不紊的兇手，會留下一只注射器？甚至?xí)恍⌒陌阉暨M水槽里，他在游泳池里制造現(xiàn)場之前，應(yīng)該先把房子檢查一遍?！?/p>

“他忘了，”漢克說著，聳了聳肩。“在他引發(fā)了警報的時候，他已經(jīng)殺了另一個女人。這次謀殺與第一次不同，蘇珊娜·波特是陌生人，至少我們認為是這樣。殺一個陌生人與殺一個認識的人是不一樣的，特別是當(dāng)這個人是他的女朋友時。他驚慌失措，所以把事情弄糟了。他有太多的事要做，而時間緊迫。我敢肯定古德溫的謀殺是一時沖動作案，她做了什么事惹惱了他，他可能打她并使她摔倒了，造成了她額頭上的傷痕。這時，他手忙腳亂，給她注射了毒品。”他停下來，用手摸著下巴在思考?！皻⒁粋€無關(guān)緊要的中學(xué)教師又有什么呢？誰會為她的消失而大驚小怪呢？”

卡羅琳止住眼淚，極力保持著理智，“下一次找到其他人的時候，你需要為你杰出的推理準備傳聲板?！?/p>

卡特警官敲開了門，“驗尸官請求你允許運走尸體?！?/p>

偵探?jīng)]有回答他，“你知道我不在辦公室外面討論案件，無論你是不是認識到，我是想讓你有個準備?！?/p>

“好吧?！笨_琳感到很滑稽。

“請一位律師，”漢克對她說，他的眼睛像大理石一樣冷峻，“你弟弟需要一位律師。如果你今天對這些死去的女人還有一絲同情的話，就把他盯緊點兒。相信我，如果他再殺人，你會后悔的?！?/p>

在他們離開之前，尼爾告訴了史蒂文斯偵探他的女管家阿迪·馬歇爾的聯(lián)系方式。他想親自給梅洛迪打電話，但卡羅琳讓他不要那樣做。在這種情況下，她認為由警察來處理這件事更好。

卡羅琳問漢克是不是從后院離開，以避免遇到記者，游泳池后面的小房子也被警察用警戒線圍了起來。

他們一打開通往小巷的門，一位《文圖拉星報》的女記者就把話筒塞到尼爾面前，一個肩扛便攜式攝像機的男人開始拍照。尼爾下意識地舉起手捂住了臉。“你認識被害者嗎？她是你的女朋友嗎？你們約會多長時間了？”

“他沒有什么要跟你們說的?！笨_琳說著，站到了尼爾的面前。

她的車停在前面街上，她告訴尼爾跟在她身后，沖過旁邊的一個院子，然后藏在兩個大垃圾箱的后面。等記者經(jīng)過之后，他們朝她那輛白色Infiniti車走去，并開足馬力沿著街道沖了下去。

明天早晨，尼爾·沙利文將會比他的藝術(shù)作品更加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