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么輕描淡寫……

店里突然飄出一首老歌。

“悠悠愛恨之間，又有多少界限，愛得朝夕思念，恨也輾轉(zhuǎn)難眠，日日夜夜纏綿，情到深處無怨……等到那分手的時候怨憤難當(dāng)，悔不當(dāng)初情意太長，而不能好聚好散……”

竟然是小虎隊的《好聚好散》，多少年前的聲音，默然突然想哭了，那么難熬的日子是他陪著她，那些至死不能忘的回憶……

蕭沛然拉住默然：“然然，然然，你一定要聽我說，我有很多話要說?！?/p>

歌聲還在悠悠地飄著，這個八九十年代風(fēng)靡一時的歌手組合，竟然還有人記得。

默然轉(zhuǎn)身看著他，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好，你說，我聽?！?/p>

風(fēng)有點冷，默然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蕭沛然把西裝披在她的身上，拉著她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下，路燈依舊是昏黃的，弱弱地照在他們的身上，沒有一絲的溫度。

蕭沛然說：“然然，那年母親病重，她用自己威逼我和趙彤結(jié)婚，她不肯接受治療，最后我只能折中妥協(xié)和趙彤訂了婚，我不敢告訴你，我不敢見你，我不知道要怎樣來面對你，就算只是訂了婚，我也從不敢奢望你還在原地等我，是我先傷害了你，但是這四年我依然會想辦法從訂婚的圈套里跳出來，在不傷害任何人的情況下。可你應(yīng)該知道我母親的性格的，她不會輕易讓我如愿，所以我才花了四年時間來掙脫她，即使并不是最明智的做法，我母親一直覺得我和趙彤結(jié)婚才能夠回報當(dāng)年的恩情……”

默然臉色平靜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秦家和趙家是世交，蕭氏集團在我父親手里由于金融危機幾乎已經(jīng)要破產(chǎn)了，是趙氏助了一臂之力，讓蕭氏集團起死回生，這樣的恩情真的不知如何報答，后來趙氏的總裁因病去世，留下唯一的女兒，我一直在照顧她，她繼承了父親的股份，卻沒辦法勝任總裁，其實趙氏也一直是我在管理，后來趙彤干脆低價把股份都轉(zhuǎn)給我了，她一心一意想嫁給我……”

默然打斷他：“可是你不知道會遇到我，這是多么老套的故事，還是我上初中看的那些臺灣言情小說的老橋段，我了解了，但是我不是故事的女主角，現(xiàn)實生活從來不會按照小說的套路來發(fā)展?！?/p>

默然說：“我們好聚好散?！?/p>

對，好聚好散，七八十年代的人都知道好聚好散，他們也可以好聚好散，一定可以。

默然把外套還給了他，慢慢地往回走，小餐館里的歌聲悠悠，隨著晚風(fēng)吹散，依舊是小虎隊的歌。

“終于還是走到這一天，要奔向各自的世界，沒人能取代記憶中的你和那段青春歲月……”

沒人能取代記憶中的你……

默然想，她真的該忘了，他給她一個完美的解釋，解釋了她的青春歲月……

沿著河岸走，重復(fù)著四年前的路線，只是只剩下她一個了，他那么自私，明明已經(jīng)知道結(jié)果了，還要來招惹她。

他解除了婚約又怎么樣，他們……他們……念起來是那么心疼……

奶奶病得那么重，治療費，手術(shù)費，醫(yī)藥費那么重，后來主治醫(yī)師卻說很多治療很多藥不用也一樣能治好，她當(dāng)時那么傻，后來才知道奶奶用的藥是最好的，治療也是最好的，只是他為了她的自尊卻什么都沒有說……

他那么用心對她，為什么最后還是把她拋棄了……

那一年，如果不是先認(rèn)識葉瀾，不是那場可笑的交易。也許永遠(yuǎn)不認(rèn)識蕭沛然，不會與他有任何的交集，也免了日后諸多的情傷與惡夢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