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讓人失望。

賴安輕聲說：“他們不知道正在走向什么。”盡管此時他所有的直覺都活躍起來，但表達自己的觀點并非他的本性。

只有咖邁聽到了他的話，她轉(zhuǎn)身問他：“你什么意思？”

賴安沖記者揮揮手，問道：“你認為是誰叫他們來的？”賴安的腦筋急速轉(zhuǎn)了個彎，他把亨德里克斯拉到一邊。

“聽著，我沒有權(quán)力為這個局面提供策應……這只是個建議，但是我認為你應該盡可能擴大防護圈。我知道你無法對付記者，這樣可以給你喘息的空間。另外，你可以檢查周邊的車輛，驗證車主身份?！彼f。他注意到亨德里克斯探詢的表情，“我并不是一直在華盛頓工作?！?/p>

盧克點頭表示同意和理解，接著與特區(qū)地鐵警察局局長交談。賴安很高興亨德里克斯很開通，樂于接受意見，他的第一個指令也準確無誤。幾分鐘后，他看到工作人員在檢查車輛，查看車牌號。賴安感到有人拉他的胳膊。

娜奧米一邊梳理著一綹散落到眼睛上的墨黑色的頭發(fā)，一邊問道：“你跟盧克說了什么？”

賴安低頭看著她，第一次研究起她的臉。她并不十分漂亮，但有一種不可否認的魅力。當然，明亮的綠色眼睛和完美無瑕的淡褐色皮膚讓她在任何地方都很扎眼。他注意到她經(jīng)過精心修飾，堪稱完美的頭發(fā)和眉毛，還有她價值不菲的著裝，這說明她對自己的外表下足了工夫。

她沒有放棄關(guān)于亨德里克斯的問題。賴安喜歡能堅持自我的女人。他氣憤地甩掉心中令人心煩意亂的念頭，告訴自己要保持精力集中。娜奧米問了他一個問題。他不得不慌亂地去回憶那個問題。

“只是讓他的人檢查車輛。他聽取了……SAC（戰(zhàn)略空軍司令部——譯者注）的品質(zhì)不錯。你怎么認識他的？”

她刻薄地回答道：“我們以前共過事?！彼龥]有提到其他事。

賴安可以看到她的嘴角因為茫然困惑的假笑而翹了起來。他希望她不要誤解他的表情。他的人生已經(jīng)夠復雜的了。

沙克布房間的軟百葉窗簾關(guān)著，他不想看到對街樓頂上狙擊手窺視的眼睛。他以近乎溫文爾雅的姿態(tài)緩緩踱步，穿過通風良好的房間，經(jīng)過奢侈的家具和生活中需要的其他瑣物。什么對他都無所謂了。

在寬大的起居室另一端，墻上安裝著一臺索尼寬屏電視機。屏幕上CNN正在播放肯尼迪—沃森公寓大樓的無聲畫面。他很高興看到下面院子里成立了移動指揮部，工作人員圍著它來回穿梭，就像蜜蜂繞著蜂箱飛一樣。

刺殺萊維參議員的計劃通過審查和確認后，那個美國人帶來很多東西，放在沙克布有三個臥室并且可以鳥瞰克利夫蘭公園的公寓里。沙克布向他作了介紹，這座公園花了很多錢重新進行修整，最近被命名為“國家歷史地標”。那人微笑著點頭，顯然這個消息讓他很高興。他在繪制設(shè)計圖和平面圖期間曾要求單獨待一會兒。沙克布出去買三明治和咖啡，那人則穿過房間，檢查墻壁、天花板和門框。他在陽臺上待了很長時間，檢查錯綜復雜的鐵制品和水泥侵位，正是這些侵位使沉重架構(gòu)固定在大樓上。

很久之后，那個美國人選定了一根柱子。柱子的直徑為4英尺，有一半鑲嵌在墻里面。沙克布以前很討厭這個柱子，它體積過大，侵占了他的生活空間。那個美國人給他解釋了這個獨立承重結(jié)構(gòu)的重要性，以及它如何支撐上面三個地板。他還向沙克布描述了大樓建造過程中所用的重型大理石和石頭，還有炸穿此類材料所需要的塞姆汀塑膠H炸藥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