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下他的美宜堡，闊步走向大樓，就好像一個愛惹是非的牛仔大搖大擺地走進(jìn)一間酒吧。他剛走進(jìn)入口就停了下來，審視著這個地方，等著人們前來向他致意。在所有的年輕人都向他涌過來的時候，親切地張開了他的手臂。他說了幾句話，絕大多數(shù)的溝通都是黑話，每個人都熟悉那些暗號，除了我。

“你什么時候會來看我，寶貝兒 ”一個女人叫了起來，然后是另外一個：“你會帶我兜風(fēng)嗎，甜心 ”笑著向她們揮手致意，在路過的時候，嬉笑著去彈她們小孩的頭。兩位老年婦女，穿著寫有租戶巡邏的明亮藍(lán)色夾克，過來擁抱了，問他為什么不常過來。很明顯，在這一帶非常有名，盡管我還不知道為什么。

就在這時，有人進(jìn)入了大廳。他身材肥大，跟年紀(jì)相仿，呼吸沉重。他的名字叫做克里（Curly），并且――簡直好像是在嘲諷我那老舊的偏見――他跟電視劇《發(fā)生了什么!!》（What’s happening!!）里的雷潤（Rerun）1《發(fā)生了什么!!》是美國上世紀(jì)70年代流行的電視劇。雷潤是其中的重要角色。――譯者注，下略1長得一模一樣。他和握了手，然后讓我跟著他們。

“你媽媽的房子還是我的房子 ”克里問。

“媽媽會煩我的，”說，“去你那兒吧?！?/p>

我跟著他們上了幾層樓梯，走進(jìn)一套公寓。公寓里邊擺著沙發(fā)和幾張?zhí)梢?，都面對著一臺大電視，電視上正在播放基督教的活動。墻上掛著家族的照片，以及一幅耶穌基督的畫像。地上散布著玩具，廚房的櫥柜上堆滿了谷類食物和餅干的盒子。我能夠聞出爐上有雞肉和米飯。在一張褐色的玻璃桌上放著線團(tuán)和織針。這一家居場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因為我曾讀過太多關(guān)于羅伯特 泰勒的貧窮與危險的描寫：孩子們?nèi)绾卧跊]有父母的情況下四處亂跑，以及毒品如何占領(lǐng)了這一社區(qū)。

打了個手勢，讓我坐在沙發(fā)上，然后他和克里坐下談話。沒有介紹我，而且在這之前，我已經(jīng)被完全忽略很久了。他們語速很快，說的都是幫派黑話。我不太能明白他們在說些什么，但是也設(shè)法找出了一些關(guān)鍵詞：“稅”、“貨物”、“月供”、“眼鏡蛇”、“王者們”、“警察”、“住宅局保安”。他們說得又快又認(rèn)真。不久之后，他們開始以某種談判的方式互相拋出一些數(shù)字。一個年輕人有幾次來到紗門并打斷他們，喊著“5-oh在聯(lián)邦上”或“5-oh在26”。后來解釋說，那是他們交流警察在何處的方式：“5-oh”意指警察，“26”是羅伯特 泰勒一棟樓的號碼，“聯(lián)邦”是在這一計劃區(qū)側(cè)面的一條繁忙馬路。當(dāng)時是1989年，還沒有手機，所以幫派成員必須人工傳遞此類信息。

我突然感到內(nèi)急，想要去洗手間，但是卻不敢向他們要求使用公寓里的這間。在挪動了一會兒之后，我決定站起來走一走。我正要起身，和克里同時用眼睛阻止了我。我又坐了回去。

他們的會談持續(xù)了至少兩個小時?！熬瓦@樣了，”最后說，“我餓了。我們明天再說?！?/p>

克里笑了，“你回來真好，”他說，“你走之后，可不同了?！?/p>

然后看了我一眼，“哦，該死，”他對克里說，“我忘記他了。這是素德，他是個條子。”

兩人開始大笑。“去吧，你可以撒尿了?！闭f，他們甚至笑得更大聲了。我開始感到，作為參與這次會面的交換，我被當(dāng)作了的開心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