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塊”的朋友們把他送去了醫(yī)院,治療他受傷的肋部和臉部。隨后幾個月,他都住在附近一個朋友的公寓里養(yǎng)傷。最終,他又搬回了羅伯特 泰勒。那棟樓既是的家,也是他的家,沒人指望那次毆打會一勞永逸地把他驅(qū)逐出去。
我好奇在下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會作何反應(yīng)。直到那時為止,他總是樂意四處帶上我,也很開心自己有一個私人的傳記作者。他曾經(jīng)跟朋友們吹噓說:“他正在寫我的生平,要是你們都能認(rèn)字,你們就能學(xué)到點(diǎn)兒東西?!彼麑?shí)際上并不明白我究竟要寫什么――原因在于,實(shí)際上,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會因為我看到他毆打“一百塊”而遷怒于我,或者是否會要審查我。
在隨后的一周里,我都沒有回到羅伯特 泰勒,直到打電話邀請我參加他四歲女兒舒吉(Shuggie)的生日派對。舒吉是和他的女朋友喬伊斯(Joyce)所生的兩個女兒之一,另外一個女孩叫畢畢(Bee?Bee),當(dāng)時兩歲大。和喬伊斯的關(guān)系似乎頗為密切,但是同時也好像與麥西以及他們倆的兒子賈邁爾(Jamel)很是親密。盡管貌似信任我并允許我進(jìn)入他的世界,但他同時又對自己的私生活極為戒備。除非是像生日派對這樣的親民場合,否則他一般都不讓我接觸他的女朋友和孩子們。而且關(guān)于他的家庭信息,他還會給我一些明顯自相矛盾的信息。有一次,我試圖問他為什么如此回避那一部分,他狠狠瞪了我一眼,讓我閉嘴。
在搭公車前往羅伯特 泰勒的途中,我忐忑不安。不過我和的重逢卻是有點(diǎn)虎頭蛇尾。派對非常盛大,有幾十位朋友和家庭成員參加,以致不得不分成兩處,分別在梅女士的公寓和一個堂兄在樓上的另外一套公寓進(jìn)行。梅女士烹制了許多的食物,還有一個巨大的生日蛋糕。人人都快活而又吵鬧。
大步向我走來,握住了我的手。“你怎樣 ”他問――這是他的標(biāo)準(zhǔn)問候語之一。他看了我一會兒,但是沒有說話。然后他眨了眨眼睛,遞給我一瓶啤酒,就走開了。在派對剩下的時間里,我?guī)缀踉贈]見過他。梅女士把我介紹給她的一些朋友――我成了“教授先生,的朋友”,這讓我立刻具備了合法性。我待了幾個小時,和孩子們玩了一些游戲,然后就搭巴士回家了。
和我恢復(fù)了正常關(guān)系。盡管還是會忍不住去想毆打“一百塊”的事情,但我一直都忍住不問。直到那次事件為止,我一直都見到幫派成員們出售毒品,住戶們購買毒品,以及許多人靠臨時賣淫來賺錢。盡管看到癮君子吸食可卡因?qū)ξ襾碚f并非快事,但“一百塊”的事件還是讓我更為躊躇起來。他是位健康欠佳的老人,面對體型兩倍于他,而年齡卻只有他的一半,又恰好帶著槍支的人們,他絕無可能保護(hù)自己。
作為一名中立的觀察者――至少我當(dāng)時是這么自認(rèn)的,在看到此類事件的時候,我應(yīng)該怎么做 那天,我實(shí)際上曾想過要叫警察。畢竟,“一百塊”受到攻擊了,但我什么也沒有做。讓我羞愧的是,直到六個月之后,我才向提起這件事,而且直到那時,我也做得小心翼翼。
在目睹了另外一起關(guān)于另一個擅居者的事件之后,我還是直面了這件事情。一天,我正和還有其他幾個黑暗之王的成員站在大樓的入口外面。剛剛結(jié)束他每周的高樓巡視,正在與一些剛開始在這棟樓里工作的娼妓們開一個短會,解釋各種規(guī)則和稅收。與此同時,租戶們也都在忙著各自的事情――取洗好的衣服、查看信箱、外出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