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萊尼以一種懷舊的語氣談?wù)撝鴰团山鼇淼恼渭姞?。萊尼自豪地回憶起他自己在1970年代作為黑暗之王成員的時光。他講他如何協(xié)助使得當(dāng)時控制他們社區(qū)的“意―大利人及猶太人”（the Eye?talians and Jews）失掉選票。然后他又以同樣的自豪回憶起幫派如何“把意―大利及猶太人黑手黨踢出了”他的地盤。萊尼甚至設(shè)法使得黑人接管了海洛因交易，以作為社區(qū)的一項福利：盡管是非法的，但這能給當(dāng)?shù)氐暮谌藥砉ぷ?，而這在以前都是白人的生意。萊尼還夸耀說，黑人毒販從不向兒童出售毒品，而先前的毒販們卻并未履行這樣的道德禁令。所有的這些吹噓，讓他聽起來像是年長版本的。

我就當(dāng)晚的講座問萊尼，他怎么能夠同時教授投票的美德和毒品交易的最高職責(zé)。他說他喜歡和幫派成員“不做判斷地相處”?！拔腋嬖V他們，‘不管你做什么，都不要去惹惱別人。把每一件事都當(dāng)成社區(qū)的事情。’”

大約兩周之后，我親眼目睹了這一“社區(qū)的事情”的行動。我跟隨四名年輕的黑暗之王，去的樓里，挨家挨戶地注冊投票人。

這支團(tuán)隊的頭領(lǐng)叫做小李（Shorty?Lee），是一位二十一歲的幫派成員。我跟了他大約一個小時，他的大部分叩門都沒有回應(yīng)。那些少數(shù)簽了名字的租戶，看起來也只是想讓這些幫派成員們盡快離開。

在十二樓的一間公寓，一位中年婦女開了門。她系著圍裙，在一條抹布上擦著濕手。她很奇怪見到小李和其他的人。挨家挨戶的征集并未在這個計劃區(qū)開展很長時間?！拔覀儊硎且愫灻镀钡??！毙±钫f。

“年輕人，我是注冊過的?！痹搵D女平靜地說。

“不，我們沒說是注冊!”小李嚷道，“我們說的是簽名。我可不管你注冊了沒有?！?/p>

“可我說的就是這個，”婦人好奇地看著小李，“我已經(jīng)簽名了。我會在下次預(yù)選中去投票?！?/p>

小李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看了看其他三位黑暗之王。他們帶著螺旋裝訂的小冊子，用來“簽下”潛在的投票者。但是似乎萊尼和都沒有告訴他們有真正的注冊表，而且登記員必須要有執(zhí)照。

“聽著，你需要在這里簽字?！毙±钍掷锬弥槐拘宰?，說道，他顯然沒有預(yù)料到會有抵抗，甚至是這類微弱的抵抗，“然后，到時候我們就會告訴你要投給誰?！?/p>

“我要投給誰 ”這個婦人的聲音變得尖銳了起來。她靠近紗窗門，以便看得更真切些。在看到我的時候，她揮了揮手――我認(rèn)出了她。她去過幾次媽媽公寓里的派對。然后她轉(zhuǎn)向小李?！澳悴荒軌蜃屛胰ネ墩l的票，”她說，“而且我覺得那也不見得合法。”

“黑暗之王會說你需要投給誰?！毙±罾^續(xù)說，但是他變得猶豫了。他轉(zhuǎn)向他的跟班們，“對吧 那不就是我們要做的事情嗎 ”其他的人聳聳肩。

“年輕人，”婦人繼續(xù)說，“你投過票嗎 ”

小李看了看其他人，他們似乎都對他的答案很感興趣，然后他看了看我。他似乎窘迫了。“沒有，”他說，“我還沒投呢。但是我會的?！?/p>

“你知不知道你不能讓投票所里的每個人都跟你一樣 ”婦人問他。

“不，那是個謊言，”小李說道，胸口起伏著，“他們告訴我，我們要一起投票。黑暗之王要一起投票。我跟你說了，我們會告訴你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