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于看到我掙扎。他曾警告過我,要和她熟絡起來并非易事,或許甚至不值得一試。他說:“我過了一段時間才允許你和我的孩子們談話的。你憑什么認為,她會陪你四處走動,向大家介紹你 在這里,事情進展得沒有那么快?!?/p>
他說得有理。如果貝利女士需要時間來相信我,那我就只有等待。
在芝加哥入冬后,貝利女士請我?guī)椭齾⒓右粋€募衣活動。她說,她大樓里的租戶和擅居者們需要冬季的大衣,還有毯子和便攜式取暖器。她想讓我和她一起去幾家已經(jīng)同意捐贈的店鋪收集捐贈物。
一個朋友同意把車借給我,一輛破舊的黃褐色相間的旅行車。當我到貝利女士的大樓去接她時,她正在搬一個大塑料袋。她吭哧著彎腰把它拿起,又吭哧著把它放到車上。她喘著粗氣向我指明我們的第一站:在她的大樓幾個路口之外的酒鋪。
她讓我開到酒鋪屋后去。她說她不想讓經(jīng)理看到我,但是她沒有解釋原因。
貝利女士進去的時候,我把車停在一個小巷。五分鐘之后,幾個雇員從后門出來,開始往旅行車上裝成箱的啤酒和幾瓶白酒。盡管一點烈性威士忌有助于驅散芝加哥的嚴寒,但是我發(fā)現(xiàn)其中并沒有御冬的裝備。貝利女士爬進了車,她告訴我,酒鋪知道,捐贈了這些物品,她就會讓她的租戶們在要喝酒的時候,只來這家酒鋪。
我們開了幾英里,來到位于史東尼島路(Stony Island Avenue)的一家雜貨店。我們把車靠到后面,遇到了一個顯然是經(jīng)理的男子。
“嗨,甜心?!必惱空f。她把我介紹給鮑德文(Baldwin)先生,一位高大的,體型像梨一樣,正咧嘴笑著的圓臉黑人。他手上拿著一個筆記板,正在清點著吊在天花板支架上的牛肉數(shù)量。
鮑文先生擁抱了貝利女士。“我有你想要的東西,寶貝兒,”他說,“都在后邊,我昨天就為你準備好了?!?/p>
他把我們指向一位年輕點的人,后者帶我們到了幾個裝滿了黑色夾克的垃圾袋前面。乍看上去,它們極像是年輕人穿的那種夾克,在袖子和胸部上明晃晃地繡著雜貨店的名字。這些夾克都一樣嗎 我好奇貝利女士的租戶們是否會穿戴有雜貨店名字的衣服。
在我把這些袋子裝上車的時候,貝利女士向我喊道:“素德,把這三箱啤酒搬過來?!?/p>
我按照吩咐做了。雖然只是一個中產(chǎn)階級的菜鳥,但是我也能感覺出其中的人情往來。
回到車上以后,貝利女士先想到了我的問題。她說,“我知道你在好奇我們剛剛在這家食品店里做了什么事情??匆幌逻@些夾克?!蔽业搅撕笞?,拿起來一件。衣服聞起來明顯有漂白劑的味道,仿佛剛剛消過毒。店鋪的名字或者是被去掉了,或者是被其他的,甚至是更大的字給遮住了。那些字是:羅伯特 泰勒之光。
貝利女士笑了?!斑@些夾克比絕大多數(shù)家庭在商店里能夠買到的更暖和。這些工人們整日坐在肉食柜里,所以你知道他們一定要保暖。這個經(jīng)理在每個圣誕節(jié)都要捐給我大約二十件。”
“那些字呢 ”我問。
“給他做夾克的人免費做的――為我們?!?/p>
“那么啤酒呢 ”
貝利女士只是笑了笑,告訴我下一站要開到哪里。
那天我們又去了幾家店鋪。在西爾斯百貨公司,貝利女士和經(jīng)理互相開著玩笑,問候著彼此的家人。然后他遞過來幾箱兒童的外套;貝利女士讓我把剩下的啤酒搬到他的車上。在一家一元店,貝利女士用一些白酒交換了一包毯子。在一家五金店,貝利女士把一路帶來的那個大塑料袋給了經(jīng)理,后者給了他三個便攜式取暖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