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碎傳出的消息,大部分都自相矛盾。在一次會議上,住宅局說所有的羅伯特 泰勒居民都會被重新安置在其他的住宅計劃區(qū)――對許多人來說,這是一個恐怖的前景,因為那意味著跨越幫派的界限。在另外一次會上,這一機構(gòu)又說有些家庭將會得到住宅補助,以幫助補上他們在私人市場上的租金。然而在另外一次會議上,又宣布說大家庭將會被分開:那些不在租約上的姑姑、叔叔和祖父母們將必須自謀住處。
消息如此讓人困惑,租戶們開始依靠謠言。有一個政治陰謀論的傳言,說是有權(quán)勢的白人政客想要拆毀羅伯特 泰勒,以便讓其市民遍布全城,并且削弱黑人的投票權(quán)。甚至還有一個關(guān)于我的謠言:有傳言說我為中央情報局工作,搜集秘密信息,以幫助加快拆遷。我猜這一說法起源于我試圖為男孩&女孩俱樂部爭取一筆司法部的基金,但是我不確定。
許多租戶仍打定了主意認(rèn)為,拆遷根本不會發(fā)生,或者至少在很長的時間內(nèi)不會。但是無論對拆遷時間的想法如何,我甚至找不出哪怕一個租戶,可以相信住宅局會做好拆遷工作。有些人告訴我,他們愿意賄賂他們的大樓主席,以獲得優(yōu)先的待遇。其他人則對政府摧毀他們的住房很憤怒,并想要發(fā)起一場抗議,以阻止拆遷。
租戶們還深深地懷疑,他們自己選出來的領(lǐng)袖會為了一己之私鉆營。貝利女士和其他的大樓主席們都疲于應(yīng)付著眾人急切的建議和要求。
一天,我坐在貝利女士的辦公室里。她正在等待一名住宅局高級官員前來作簡短通報。其他幾名租戶領(lǐng)袖也坐在外屋里等候著。貝利女士與絕大多數(shù)其他租戶領(lǐng)袖們都已經(jīng)同意支持拆遷,而非試圖保留大樓。她對此一事實也毫不掩飾?!白≌忠呀?jīng)把事情跟我們講得非常清楚了,”她解釋說,“這些建筑要拆除。”她跟我說著,仿佛我只有五歲大,對于城市政治一無所知?!爱?dāng)然了,有些人會認(rèn)為他們可以阻止這件事,但是我一直告訴他們:‘為你自己的家庭著想,在可能的時候就走吧?!艺跒槲易约褐搿!?/p>
“那是什么意思 ”我問。
“那意味著我從住宅局那里得到了一個可以揩油的機會,為我自己,也為了我的人。住宅局沒有錢,素德!他們跟我們說明了。而你知道,他們只想讓我們離開這里,所以我要從中得到點東西?!?/p>
“比如說 ”
“好吧,我已經(jīng)告訴他們,我需要一套在南岸區(qū)的有五間臥室的房子。”她笑容滿面地說。然后她告訴我那些大樓主席們的個人要求?!暗つ釥柵肯胍屪≌纸o她兒子的建筑公司一份合同,以幫助拆毀這些大樓。威爾森女士列舉了一個清單,里邊是她想要在她的新公寓里用到的家具。戴尼女士將要有新生意開張了,住宅局需要雇用她來幫助重新安置住戶。”
“你認(rèn)為住宅局會同意這些要求 ”
貝利女士只是坐在那里,看著我。很明顯,我又天真了一次。
我又試了一次?!澳阋呀?jīng)讓他們同意了,是吧 ”
她還是沉默不語。
“那就是這次會議的議題嗎 ”我向外屋點點頭。其他的大樓主席正在那里等候?!斑@就是為什么那個住宅局的人要來這里嗎 ”
“好吧,不是,”她說,“我們已經(jīng)做過那種討論了。今天是關(guān)于那些家庭們的。讓我來告訴你這一過程是如何進(jìn)行的。我知道這還早,但是他們已經(jīng)把西部的計劃區(qū)拆掉了,所以不會有什么神話?!痹谖鞑康暮嗬?nbsp;赫納(Henry Horner)計劃區(qū)已經(jīng)被夷為平地,要建一座新的體育場。這座名為聯(lián)合中心的體育場將成為芝加哥公牛隊、芝加哥黑鷹隊,以及1996年最后的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主場?!拔覀儗岢雒麊?,而他們將會照顧我們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