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靜悄悄的,只有吉米撫摸他的光腦袋時發(fā)出些細微的聲音。
“至少,”警官終于沉不住氣了。他不耐煩地說道,“到處找指紋是毫無意義的了。兇手這么聰明,他既然能完成煩瑣的程序,那他肯定不會讓自己留下任何指紋。因此……咱們暫時把這事擱一擱,還是接著分析人吧。吉米,把那些書擋重新包上,一塊帶回局里去。最好還是派個弟兄送你回去――咱們還是小心為好。我的意思是,別把它們弄丟了?!?/p>
“說得對,警官?!奔资炀毜貙鴵踔匦掳?,放進包里。他樂呵呵地和眾人道了聲“再見”,便離開了。
“喂,韋弗先生?!本僬f著,舒舒服服地在一張椅子上坐下?!白鴷骸T谶@次案件調(diào)查中,我們遇到了許多人。給我們講講他們的情況。坐下,埃勒里,你讓我心煩!”
埃勒里微笑著坐回到桌后,他似乎對這桌子產(chǎn)生了一種奇怪的感情。韋弗聽天由命地在一張皮椅上坐下。
“一切聽您的吩咐,警官?!彼戳搜郯@绽?。埃勒里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桌上的那些書。
“好吧,首先,”警官輕快地說,“給我們講講你的老板。他是個非常古怪的家伙,對吧 或許是因為經(jīng)常和邪惡作斗爭的緣故 ”
“我覺得你對老板的評判有失偏頗?!表f弗疲憊地說,“他是世界上最慷慨的好人。如果你能想象到亞瑟王的純潔本質(zhì)和絕對狹隘的世界觀結(jié)合在一起是個什么效果,你可能就會對他有所了解。他并不是個心胸寬廣的人,但他也有些骨氣,否則的話,他是不會從事反邪惡工作的。他本能地痛恨各種惡行,這大概是因為在他的家族中,從未發(fā)生過哪怕是一丁點的丑聞,而且也從未有人犯過罪吧。這件事之所以對他打擊那么大,原因就在這兒。他可能已經(jīng)預(yù)見到,各報刊將會爭相報道這條好消息――反邪惡聯(lián)盟主席的愛妻神秘遇害等等。而且,我還認為,他深愛著弗倫奇夫人。我覺得她并不愛他……”他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繼續(xù)實話實說。“她雖然總那么冷漠,那么沉默寡言,但對他一直很好。當然,她比他年輕得多。”
警官輕輕地咳了幾聲。埃勒里郁悶地看著韋弗,但他的心思卻似乎在別的什么地方,也許是在書上,因為他的手指正悠閑地撫弄著書的封套。
“告訴我,韋弗先生,”警官說,“你最近是否注意到弗倫奇先生的舉止有些反常 或者更確切地說,近幾個月中是否有什么事讓他暗自煩惱 ”
韋弗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熬伲彼币曋俚难劬?,終于開口說,“我知道許多關(guān)于弗倫奇先生及其家人、朋友的事,這是事實。但我不是個愛傳播丑聞的人。你應(yīng)該理解,我很為難。背信棄義并非是件易……”
警官似乎很滿意?!跋駛€男子漢說的話,韋弗先生。埃勒里,勸勸你的朋友。”
埃勒里同情地看著韋弗?!袄闲?,”他勸道,“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殘忍地殺害了。我們的職責(zé)就是要嚴懲那個殺人兇手。我不能向你保證什么――讓一個正直的人泄露別人的家庭隱私,這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但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說的。因為,韋斯特利,”他停了一下。“你不是和警察在一起,你身邊的都是朋友?!?/p>
“那我只能說了?!表f弗絕望地說,“但愿不會惹出麻煩。你剛才是問老板最近的舉止是否有些反常吧,警官 你說對了。弗倫奇先生一直暗自煩惱、心煩意亂。因為……”
“因為……”
“因為,”韋弗無精打采地說,“幾個月前,弗倫奇夫人不幸和……克羅內(nèi)留斯 佐恩建立了友誼?!?/p>
“佐恩,呃 兩人有了私情,韋弗 ”老奎因循循善誘道。
“恐怕是吧?!表f弗不自然地答道,“不知道她看上了他哪一點――我怎么也變得愛搬弄是非了!但他們確實頻頻會面,也太勤了點兒,以至于連老板這樣一個最不善于猜忌的人都開始注意到事情有些不對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