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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的相親(5)

蝸?zhàn)?/a> 作者:小豈子


等下了樓,來到約好見面的地方后。劉磊愣住了,鄧佳佳紅著眼睛站在路口等他,頭發(fā)也很亂,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兩人還沒說話,劉磊就從心底對鄧佳佳生出一股憐惜,這種感覺就像是本能一樣讓他的語氣變得格外輕柔:“佳佳,你沒事吧?!?/p>

剛說出這句話,劉磊就有點(diǎn)后悔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佳佳”這個稱呼是怎么從嘴里蹦出來的,聽起來十分肉麻??墒寝D(zhuǎn)念一想,似乎沒有別的什么更合適的稱謂,叫“鄧佳佳”吧,總感覺兩人之間隔著個楚河漢界,叫“小”什么的吧又感覺太落俗套,所以還是下意識里的“佳佳”二字最為合適。

“劉磊,我想哭!”鄧佳佳往劉磊身前挪了一大步,兩人挨得十分近,劉磊能感到鄧佳佳的呼吸,一下一下地碰撞在自己的脖頸上。他真的有點(diǎn)飄飄然了,腦子里竟然沒有空地兒去琢磨鄧佳佳的話。

“劉磊,我想哭!”鄧佳佳又重復(fù)了一句。

劉磊這才回過神兒來,他低頭看了看鄧佳佳。目光在她的額頭上停留了片刻,又轉(zhuǎn)到她的眉心,那里有一顆小痣,不偏不倚地安在那里,宛若是神話故事里的散花仙女,不施粉黛,卻又精致美麗。劉磊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問道:“為什么哭?誰欺負(fù)你了。壞了,是不是上次找我麻煩的那些人也去找你了?”

“沒有,跟別人沒關(guān)系,就是我自己想哭?!?/p>

劉磊在安慰人的問題上本來就沒有多少經(jīng)驗(yàn),何況眼前面對的是一個如此嬌媚的女孩兒。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想了一想,說道:“咱先到店里,找個人少的地方說說?!?/p>

鄧佳佳點(diǎn)點(diǎn)頭,跟著劉磊進(jìn)了背后的飯店。可是這個點(diǎn)兒,人怎么可能少,不大的店里塞滿了食客,而且還十分嘈雜,靠里的地方還煙霧繚繞的。劉磊見這情況,帶著鄧佳佳退了出來。

劉磊突然有了主意:“咱們換個地方,去咱們學(xué)校吧,有家茶館,就是那里沒什么吃的,我們可以到外邊買點(diǎn)兒帶進(jìn)去,你看……”

“不,我不餓。不用帶吃的了,去那里坐坐就好?!编嚰鸭颜f完,馬上意識到自己忽略了劉磊的感受,忙補(bǔ)充道,“你餓嗎?你餓咱們就先吃點(diǎn)兒東西?!?/p>

如果問劉磊這話的是趙涵或者張文亮,他一定會點(diǎn)頭連稱十八個“是”,可換成鄧佳佳,劉磊卻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說道:“我也不餓?!逼鋵?shí)劉磊這句不能完全算假話,在他和鄧佳佳相處的這幾分鐘里,胃口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填得半飽,已然對飯菜提不起一點(diǎn)兒興趣。

兩個人就這么向小茶館走著,論速度,比散步還要慢許多。

“到底怎么了,你告訴我吧?!眲⒗诮z毫沒有一點(diǎn)兒藝術(shù)感地想探個究竟。

鄧佳佳把頭發(fā)甩了甩,組織了下語言,說道:“今天我去相親了。碰見個神經(jīng)有點(diǎn)兒那個的人。一上來就跟我顯擺自己有房有車,而且措辭特別……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了,總之我對他很反感,于是沒說幾句話,我就要走??墒撬且獢r著不放我走,弄得整個飯店的人都看我倆,搞得我好難堪。”

“是這樣啊,我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兒?!眲⒗陂L長地吁了一口氣,神情放松下來,剛要往下繼續(xù)說話,就被鄧佳佳來了當(dāng)頭一棒。

“你怎么這樣!這不是大事嗎?這不是大事我會紅著眼睛找你嗎?這不是大事我犯得著這么傷心地跟你說話嗎?”鄧佳佳明顯是生氣,竟然想要轉(zhuǎn)身折回公寓的方向。

劉磊被鄧佳佳突然冒出的怒氣給嚇呆了,他趕忙拉住鄧佳佳的胳膊道歉道:“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意思是你現(xiàn)在看起來很好,而且沒有被別人傷害,我很高興?!眲⒗谡f完就感覺自己的話很矛盾,一點(diǎn)兒邏輯都沒有。

“我這難道不是被傷害了嗎?從小到大都沒人那樣欺負(fù)我,把我堵在角落里不讓我走。那個男人身體發(fā)福成那個樣子,還長著一雙綠豆眼,把我能逃脫的位置都封死了,要不是他顧著扶眼鏡,我找了個機(jī)會跑了出來,誰知道最后會是什么結(jié)果?!编嚰鸭哑鋵?shí)心里明白,事情沒有她說的那么嚴(yán)重,按照當(dāng)時的情況,只要她再多叫兩聲,或者往叫聲里加上那些她想加卻沒敢加的詞兒,自然會招來服務(wù)員或者保安,脫身根本不算是難事兒。但她看著劉磊,卻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添油加醋的沖動,當(dāng)然,這不是源自自己的職業(yè)習(xí)慣,而是她想讓劉磊知道,自己當(dāng)時真的很無助。

這個時候,劉磊也想了很多。他細(xì)細(xì)品味了一下鄧佳佳對自己的那一串反問,內(nèi)心翻滾了起來。是啊,既然這個事情這么大、這么重要,鄧佳佳為什么跟自己說呢?所謂重要的事情要跟重要的人說,難道自己對于鄧佳佳來講很重要嗎?如果答案是“是”的話,那么就更要注意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他為剛才的失口懊悔不已,現(xiàn)在又聽鄧佳佳對那男人如此這般的形容,如同背負(fù)了懲奸除惡的重任一般,語氣嚴(yán)肅地說道:“這男人的確做得非常過分,剛見了一面就擺出這樣的丑態(tài),讓我聽著都惡心。相親又不是搶親,哪有這樣逼人就范的,要換了我非給他兩耳光不可,然后操起桌上的茶壺潑他一身水,澆一澆他,讓他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東西!”

劉磊最后的這句“讓他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東西”在鄧佳佳的心里使勁地擂了一番鼓,讓她好不痛快,搞得她紅紅的眼圈漸漸消散,呼吸也慢慢恢復(fù)了平靜。

劉磊見鄧佳佳的怨氣被瀉掉了大半,便問道:“不過,我還是對一件事情很困惑?!?/p>

“什么事?”

“你為什么要去相親呢?你比我還小幾個月??!這么年輕,干嗎這么著急呢?”

“誰說不是呢!我跟你想得一樣,但這一切都是我媽的意思。我有個嬸嬸在北京做生意,我媽就托她給我說對象,結(jié)果幾乎每次都是不歡而散。我這才剛畢業(yè)多長時間啊,我嬸嬸就已經(jīng)給我說了三個,搞得我煩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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