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她應(yīng)算是好的。時不時的會送她一些東西,有貴重的也有有趣的。靖琪一直覺得是沾了她的光。她那日俯在她耳邊悄悄的說:“大哥以前不會經(jīng)常給我?guī)ФY物的,除了過年過節(jié)外。”
不知是她的熱氣拂在了她耳邊的原因,還是天氣轉(zhuǎn)暖的原因,她覺得整個人懶洋洋的,舒服到了極點(diǎn)。她偶爾帶著他送的首飾,或者搽了他送的舶來的的唇膏去和姨娘們打麻將牌的時候,姨娘們笑聽著這些來歷的時候,她還是免不了從她們眼中看到羨慕的光茫。
那日,她帶著喜鵲去四姨娘那里,門口的聽差不在,遠(yuǎn)遠(yuǎn)就聽見二姨太尖細(xì)的嗓音:“你瞧瞧看,最近大少是不是轉(zhuǎn)性了???聽侍從們說,每天準(zhǔn)時從軍中直接回家。他平素不也是喜歡舞會,聽?wèi)蚴裁吹膯??去年聽說還不是在外面包了個女人?這會兒怎么這么規(guī)矩了啊?”
六姨娘也湊合著:“就是說嗎?我看我們的少夫人是有些本事的,才半年不到的時間,便把大少收的服服帖帖的!底下的丫頭,老媽子都在說大少啊,成天送這個送那個的!”引得二姨太連連稱是。
四姨太倒還是個厚道人,笑著罵她們:“你們兩個東西,難不成巴望他們不好啊?瞧你們是看著羨慕吧!”六姨娘淬了她一口,道:“我是羨慕的,難道你不羨慕啊?自從八姨太來了之后,督軍幾個月也不上我這里一趟。而且我倒不是希奇那些東西,有些我還不要呢?但是難為了大少的那份心思。”
二姨娘又道:“我就坐著看,我就不相信按他老頭子那樣子,大少能有多專一。男人不都圖個新鮮。想當(dāng)初,你我剛進(jìn)門的時候,督軍不也是寵得跟什么似的!”這句話雖說是幸災(zāi)樂禍的,但聽在凈薇耳里,卻是有幾分道理的。不知為何,她胸口竟隱隱悶了起來。她陪著打了半天的牌,手氣也不順,一連輸了幾百個大洋。
她從來是不在乎的,但一直回到房里,那口氣還是順不過來。他回來時,她正在床上半瞇著。像是沒察覺似的,他自管鉆進(jìn)了被子,胡鬧了起來。第二天,不知怎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她本是個明白人,自小也看盡了姨娘們爭風(fēng)吃醋的模樣和手段。所以她是從不卷入當(dāng)中的,只當(dāng)自己是個看客,淡然的瞧戲。所以自進(jìn)督軍府邸以來,便時刻提醒著自己要淡漠些。
經(jīng)這件事情后,她想想竟有些后怕了起來。他倒是早早回來了,興致勃勃的跟她說:“最近天氣頗好的,明日我們帶著靖琪去郊外騎馬野餐去。”這些日子天氣已經(jīng)轉(zhuǎn)暖和了,倒真是個野餐的好日子。她到安陽來了之后,除了偶爾去逛街外,也沒有好好出去過,聽他提議,也甚為高興的。
侍從們一早就準(zhǔn)備好了簡便的炊具,餐具和一些必要的食物,調(diào)味品之類。陽光很好,那金燦燦的光打在身上,微微泛起一層淡黃的光圈,將他的樣子折射的益發(fā)挺拔了。
靖琪更是興致高昂的,一下了車便奔來跑去,一副不識人間愁滋味的樣子??吹脙艮睒O是羨慕的。那山上已是滿眼的青翠了,皆是蓬蒿野草之類。不知名的蟲子卻在這邊唱中,那邊叫著,唧唧喳喳的鳴個不停。風(fēng)暖暖的吹著,帶來了草叢里夾雜著的野花香味。即便是人心,也教這風(fēng)吹得發(fā)軟了。
兩人是睡得極晚才起身的,奔波了個把時辰,太陽也快到頭中央了。于是,一下了車子,隨從們便開始搬石架鍋,開始準(zhǔn)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