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薇和靖琪一直深居淺出的,哪里見過這陣仗啊,覺的有趣極了。靖琪更是手癢,便跑去幫忙了。自從靖琪與凈薇相處后,人也變得日益開朗了起來。赫連靖風(fēng)瞧著自是歡喜的,見她動手,也只是笑吟吟的在一旁看著。靖琪總歸還是小孩子脾性,忙了一會,便過來拉凈薇一起幫忙。兩人什么也不會的,侍從們便將最簡單的一個菜---------炒雞蛋讓于了她們。
她穿了一身西式的格子便服,腳上蹬著牛皮長靴,自成親以來,他從未見她如此裝扮過,竟有些說不出的英姿颯爽。那如瀑布般的發(fā)絲卷卷地披著,隔了那么遠(yuǎn),他似乎還能聞到她發(fā)間隱隱的清香,似乎能看見那發(fā)絲纏繞著雪白時的妖嬈。
她淺笑著在弄著勺子,一縷碎發(fā)落在她臉側(cè),她不停的用手將它撥到耳后。她就這么站著,在這金色的照耀處,他頭竟有點眩暈,仿佛眼前有彩色的光斑在她身邊飛舞著。
才恍惚間,只聽她“哎呀”的叫了一聲,他忙不迭的跑了過去。原來是雞蛋炒焦了。他倒笑了,有些忍俊不禁。卻見她微惱似的看了他一眼,他忙討?zhàn)垼骸暗谝淮沃?,也算頂好了?!?/p>
她還是不理他。其實肯定是難吃的緊的,他卻說:“好吃!好吃!”竟將那焦黑不堪的炒雞蛋吃了個精光。她這才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倒不好意思了起來。轉(zhuǎn)頭看了侍從門一眼,見他們雖是極力忍著,但那笑意卻已經(jīng)彌漫到了眼底。靖琪見她大哥一向是畏懼的,雖不敢笑出聲來,但那眼角嘴角卻已彎得不成樣子了。
越是大戶越是嘴雜,赫連靖風(fēng)吃光她炒的黑雞蛋的隔幾天已傳遍了整個督軍府邸了。姨太太們足足笑了好些天。丫頭,婆子,聽差們見到她時,益發(fā)恭敬了。
這日,她不甚無聊的與靖琪在大園子的蓮池邊納涼,大門口的聽差小碎步的過來:“少夫人,有人求見你!”凈薇卻一怔,有人要見她?她在北地?zé)o一個熟人啊!
聽差的繼續(xù)道:“他說是從江南來的。說是少夫人以前在學(xué)堂的同學(xué)?!?凈薇本是半躺著的,一聽,已坐了起來,道:“快請他去廳里?!鞭D(zhuǎn)頭捏了捏小姑子粉嫩的臉,淺笑著說:“我不陪你了。你自己找樂子吧!”
一進(jìn)廳,她到是被嚇了一跳,竟是蕭揚。自去年出閣后,已有七,八個月沒見了。本來他就是她少數(shù)的好友之一,現(xiàn)竟在北地見著,那感觸真是用筆也描不出來的。
碰巧赫連靖風(fēng)這日軍中無事,想著好些日子沒送凈薇首飾了,便去了首飾行挑了些,一早趕回來了。聽差的遠(yuǎn)遠(yuǎn)的站在廊下,見他過來,剛張嘴欲喚聲:“大少?!眳s見他擺了個安靜的手勢,忙將話吞了進(jìn)去。
他倒也未留意聽差的異樣,興致沖沖的走到了門邊,正要跨進(jìn)門去。卻聽見凈薇的嬌笑聲:“瞧你說的,到時回去小心被初香吃了!”那輕柔的聲調(diào),那撒嬌的語氣,他卻從未聽到過。心中不禁一癡!
他還以為是凈薇在和妹子聊天,也不為意,便走了進(jìn)去。這才發(fā)現(xiàn)廳里坐著個男的,著了一身筆挺的中山裝,玉樹臨風(fēng)的樣子。瞧著總覺得面熟。他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身體竟有些僵硬了。
凈薇本是笑著的,見他進(jìn)來,似乎不甚愉悅,情形又有些尷尬,忙道:“大少,這是蕭揚?!彼蚴煜?,所以也就簡單介紹了。殊不知聽在赫連靖風(fēng)耳里,竟有說不出的親昵。他淡然的微微頷首,道:“你好,蕭先生?!?蕭揚也從容不迫的稱呼了一聲:“赫連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