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案單位的在這兒不敢打,打可以喊老爹,老爹向著犯人(不怪犯人叫他老爹),可自己如果挨打,好像連喊都喊不出來。自己犯的要是王哥那樣的罪兒就死定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命“掙”出來的!在這兒不能打還能外提,可沒有什么理由外提,藥房自己已經(jīng)指認(rèn)了……
不過長大后,自己的第一次——好像算不上第一次──春蕊可是個(gè)漂亮女孩。
“你怎么往這兒藏呢,身上都蹭上灰啦!”自己一邊把正在玩捉迷藏的鄰家女孩春蕊從煤堆上扶下來,一邊幫她撲打著身上的灰。剛剛還在同小伙伴追逐嬉笑的春蕊,在自己那已有了朦朧情欲的輕柔拍打下,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同時(shí)凝滯的眸子中也流露出一種前所未有過的異樣色彩。
在自己的眼里,比十六歲的自己小了七歲的春蕊是屬于那種典型的城市女孩,潔凈漂亮,同時(shí)有著活潑與安靜的雙重天性??勺詮淖约簬退拇蜻^灰后,春蕊那活潑的一面就像那被拍打掉的灰一樣不知了去向,只剩下了安靜,出奇的安靜,再也見不到春蕊像以往一樣同小伙伴嬉戲瘋跑了,每當(dāng)看到自己放學(xué)回來或是休息日,春蕊就會跑去自己家。
“石頭、剪刀、布——石頭、剪——咯咯?!卑橹喝锟┛┑男β?,她那嬌嫩的小鼻子挨了刮。
“石頭、剪刀——布,石頭、剪刀——布——一二三四……”自己笑著數(shù)著數(shù),挨刮的仍是春蕊那俏皮可愛的小鼻子。
“石頭、剪刀、布,石頭——哈哈。”春蕊那挨刮的笑聲終于換成了勝利的笑聲。
“一二、三、四、五……”歡跳雀躍的春蕊擠進(jìn)坐在床邊的自己的腿間,起勁兒地刮起了自己的鼻子。那近在眼前的烏黑明亮的眸子,那白皙嬌嫩的臉蛋兒和那被一絲一樣色彩凝在上面的爛漫歡笑如潔白的花蕾般吐著醉人的芬芳,綻放著迷人的光彩,使得眼花繚亂、頭昏腦脹的自己還沒弄清自己是怎么了,就已把春蕊緊擁進(jìn)了懷中,像是受到了一種沉悶無形的、來自體內(nèi)的重?fù)簦魂噧簭奈从羞^的震顫瞬間掠過了全身,自己慌亂地松開了仍在一邊笑著一邊刮著自己鼻子的春蕊,恍若跌入濃重?zé)o邊的迷霧中似的跌入昏亂迷蒙中……
“春蕊?!遍T外傳來了春蕊母親的招呼聲。
春蕊仿佛怕她母親從她那緋紅的小臉上看出什么似的,應(yīng)也沒應(yīng)一聲便低著頭從她母親身邊逃也似的匆匆跑了過去。春蕊的異常似乎令她母親看出了些什么,站在門外不停地向里張望著。
“嬸……”自己在慌亂不安中強(qiáng)作鎮(zhèn)定地同春蕊的母親打了聲招呼。
春蕊的母親笑著應(yīng)過之后又和自己那正在院中忙著活計(jì)的母親閑聊了幾句家常便離去了。
仍未能從那恍若迷霧般濃重晦暗的昏亂中走出來的自己站在屋內(nèi)不知所以的又發(fā)了好一會兒呆,這才發(fā)現(xiàn)腿間“滲”出了一些濕濕黏黏的東西,莫名其妙地竟然怎么也想不出這濕濕黏黏的東西是從哪里“滲”出來的……
自己雖然沒有從春蕊母親的臉上看到什么不快,卻仍不免感到惶惑不安。誰知春蕊第二天便又像以往一樣跑到自己家里來了。
不久之后,春蕊家因分到了新樓而搬離了那片兒平房區(qū),幾年后,自己在馬路上再次見到春蕊時(shí),她已是一個(gè)大女孩了,小時(shí)對自己那種親近之情也早已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