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志。”老爹突然出現在小鐵窗前吆喝道。
“到?!?/p>
“收拾行李,放?!?/p>
“沒有行李。”綽號司機的周立志先是驚喜地向小鐵窗外的老爹應了一聲,然后轉向王冬來,語無倫次地說道:“謝謝王哥對我照顧,王哥,我先回去了,我一定回來看你,謝謝王哥對我照顧,到家我就來看你,我先走啦?!?/p>
“嗯,回去好好的,別再進來了,走吧。”王冬來手里握著撲克牌,轉頭對周立志說道。
隨著牢門上的鐵鏈子嘩啦一聲響過之后,周立志如逃也似的彎腰從半開的牢門下鉆了出去。
“太不公平了,司機給人‘立’了個墳頭——放了,我給人‘立’了個墳頭——‘宣兒’了!”洪波喃喃道。
“司機的官司打得挺好,才賠了一萬塊錢,弄了個判一緩一,我尋思著他今天就能放?!蓖醵瑏碚f道。
“細合計起來,車禍最坑人,還不如讓人打死呢,好歹還有個償命的?,F在的司機也想開了,要撞就撞死,一次性賠償完事兒,就怕撞個半死不活的,醫(yī)藥費、營養(yǎng)費亂七八糟的賠起來就沒完了?,F在人一有病進醫(yī)院也真迷糊,醫(yī)院簡直他媽的快趕上‘屠宰場’了,往死“砸”錢;一進去、小滴流就沒完沒了地給你‘遛’上了,看個痔瘡也得抽血驗‘屁’做心電檢查;大夫小手術刀一握,你就得趕緊往他兜里塞紅包,他媽的,他這個就定不上持刀搶劫,呵呵!”老于笑道。
對于生病住院,白漠感到老于竟和自己似乎有同感,自己對于生病住院近乎恐懼到了極點,困窘的生活令自己那脆弱的神經已經不起半點兒風雨,自己常常絕望地擔心——一旦有病需住院治療的話,那么自己也只能是不活了。
“他這個要是能定上非‘宣兒’他不可,光天化日,在公共場所當眾持械搶劫強奸的都能干進二款,屬于性質極其惡劣、罪大惡極,不殺不足以平民憤的罪兒?!蓖醵瑏碚f道。
“你要細合計,現在的醫(yī)生比公檢法還可惡,你得‘落’到公檢法的手里,他才能‘收拾’著你,一般‘落’到公檢法手里的都是故意的;可‘落’醫(yī)生手里的都不是故意的啊,純屬天災,誰愿意有病?。亢呛?,經濟時代,白衣天使都跟我一樣了,他媽的都變成白衣殺手了,呵呵!”老于笑道。
“現在看病的殺醫(yī)生的案子還少???!”王冬來望著后走廊窗外的一個未知方向說道。
“哎,真的,有一次真過癮,我和我同案四個人去歌廳玩,在歌廳里和別人打起來了,我一個同案讓人給了一刀。咱們幾個把他給弄醫(yī)院去了,到醫(yī)院送進急救室后,我回手就把門關上了,隨后就把槍亮出來了,那個醫(yī)生從開始縫針就哆嗦,一直哆嗦到縫完,哈,錢也沒給,完事俺們就跑了。”
“哈哈。”
……
“可惜那個面皮粗黑的男青年沒有進入白裙女孩的身子,否則自己也能弄個重大立功表現了……”聽到王冬來說到在公共場所當眾強奸的都能判死刑,白漠心里一動,不禁又陷入二年前的回想中:
正當自己竊喜能在這下三濫的舞廳中遇到如此干凈漂亮的花季女孩時,被自己擁在懷中的女孩突然魂不守舍地把臉轉向舞池邊的包廂沖自己問道:“你認不認識那個包廂里的人,我朋友被他們拽里面去了?”沒等自己做出回答,身材豐滿的圓臉女孩便焦灼地欲掙脫自己的懷抱?!安惶?,我得去找我的朋友?!?/p>
“嘻嘻,你也進來吧。”被敗了興的自己一時興起,嬉皮笑臉地順勢把圓臉女孩也拽進了包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