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點我們終于走出山谷,幽暗的草原上空絢麗多姿,一朵奇異的烏云仿佛巨大的手掌橫臥天空——令我再次以為這是神意的降臨,后來我給這朵云取名叫“佛手印”,可這神意究竟是什么?阿里,總是留給我一個又一個驚嘆。
兩天徒步56公里對我這個長期不走路的人來說好比煉獄,但路上的紅羽神鳥、雪山上的七彩祥云、險些錯過的日照神山、暮色中的佛手印,這些難道還不足以快慰平生!
次日在塔欽休整,檢查單車的時候發(fā)現(xiàn)斷了一根輻條,心頭頓生挫敗感,按計劃,接下來將要去扎達古格王國遺址,那條號稱“單車殺手”的路。如若車輪受力不均而變形,那我的夢想就會夭折,我不得不臨時改變計劃,決定先去獅泉河鎮(zhèn)(阿里地區(qū)首府)修車。
古格——塵世邊界的輝煌與幻滅
8月14日。離開塔欽去往獅泉河。蒼茫的巴噶草原上河流縱橫,大地上處處都是車轍印,分不清哪才是正道。剛出塔欽就被大水擋道,水流湍急未敢貿(mào)然涉水。正待猶豫,一輛卡車搖搖擺擺晃過來停在河邊,下來一個藏族小伙,徑自走到車尾放下貨廂擋板示意我上去,然后輕描淡寫就把那八、九十斤的單車舉了上來——我本能地從僅存的半盒香煙中摸出三支遞給那兄弟,可他謝絕了,令我好生難過。
頃刻又下起冷雨,在剛翻修但尚未硬化的沙土路面上騎行不過百米,又一條河流截住去路,路上的橋梁剛剛拆毀,橋下有一條涉水的便道。只有在凄風冷雨中等待,終于等來一輛西藏天路公司的皮卡,藏族司機和阿姐都很熱心,二話不說就幫我把單車弄上皮卡,送到項目部后又另外安排了一輛皮卡執(zhí)意要送我去獅泉河。
車行駛在新藏線上,兩旁的草原逐漸演變?yōu)橄∈璧募t柳和低矮的旱生植被,獅泉河就坐落在這樣一片荒漠上。而在上個世紀80年代這里還是一大片郁郁蔥蔥的紅柳灘。但畢竟在離開拉薩1700多公里之后又有了車水馬龍的景象,最重要的是又可以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