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海蘭!”華愛輝不經意地重復了一句,這名字咋這么熟,“難道是她?”
隨著“請進來!”的聲音未落,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了,進來的是一位大姑娘。瞬間,華愛輝認出來了——她就是自己的那個老鄉(xiāng)、同學鐘海蘭。
華愛輝立即走上前去,緊緊握住鐘海蘭的手,四目相對——“是你?真的是你!鐘海蘭??!華愛輝?。。 眱蓚€人幾乎是同時叫著對方的名字,激動與驚喜瞬間交織在一起,熱淚泉涌異口同聲嘆道:“八年多了……”
廉劍輝眼睛看著自己的鼻子,重復著前邊說的話,柔聲說:“八年啦,整整一個抗日戰(zhàn)爭的時間都過去了……”用眼角的余光斜視了華愛輝一眼,偏巧讓華愛輝看到了,剛好提醒了華愛輝,應該給大家做個介紹的。
華愛輝春風滿面地介紹道:“這是我老公廉劍輝,審計組的同志們仲鶴影、汪星宇、桓貴花。
鐘海蘭與大家一一握手,互致敬意。當她與華愛輝的愛人廉劍輝握手時,從頭到腳審視了一遍廉劍輝笑道:“我們的姐夫是如此強壯威嚴,真是個儀表堂堂的美男子呀……”
華愛輝笑道:“他哪里能像你說的那樣,最多也只能是個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的壯漢罷了!一個早期的軍校畢業(yè)生,在部隊干了十多年,混了個副團職,部隊沒有讓他轉業(yè),自己卻主動打報告離開了。他的一位同學部隊安排轉業(yè),自己不愿離開,過了不到兩年,卻提到師級了。再說,他一轉業(yè)我就得跟著走,弄的我一輩子也只能跟他到處打下手,當馬仔了?!闭f完自己也覺得有點過分,看看廉劍輝無動于衷,自己先哈哈笑起來。話頭一轉問道:“你怎么樣,結婚了吧,他是干什么的?”
鐘海蘭不以為然地:“瞧你說的!衡量人只有地位金錢這一條了?這樣說來,我可沒你這么幸運——我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和你比是望塵莫及了……至今還未結婚——光棍一條哪……你結婚早,孩子都多大了?”
華愛輝:“老同學見面,高興的事還沒說到一件呢,就來觸我的痛處了——我結婚幾年了至今孩子還沒影呢!”
“孩子嗎,早兩年晚兩年不急的,身體還好吧?”鐘海蘭含蓄地問道。
“身體也檢查過多次,沒有什么毛病,我們都很健康,說來我們也莫明其妙的?!比A愛輝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仲鶴影:“既然身體健康,那就別急了嗎,生育有早晚,到時候該來的總會來的?!?/p>
汪星宇聽如此說,靈機一動自然流露出一副未婚男人那種粗獷與爽朗,忙拍手笑道:“好??!老仲姐說得對,有福不用忙??!前幾天我們幾個光棍還在一起說,再有兩個結婚的,我們光棍俱樂部就要關門了,我這個王老五就要殿后了,沒想到現(xiàn)在光棍俱樂部又增加了新成員,以后我們就不孤獨了,還望多多關照啦!”
桓貴花:“一點禮貌都沒有!打光棍也活該!”
廉劍輝偷眼看看表,輕輕地對鐘海蘭說:“海蘭同志,今天你就別回單位了,先到我們的住處認個門,以后你過來,就不需我們專門為你引路了?!?/p>
華愛輝眉飛色舞地笑了:“今天這個木頭人也算靈光了一回,虧他提醒,差點慢待了你!海蘭,就按劍輝說的辦,咱倆先走吧。早點回去,今天歡迎你,吃點什么好的,先給老母親打個招呼?!?/p>
海蘭:“你母親跟你們一起住哪?”
愛輝:“不,是他母親,婆母和我們一起住。”
海蘭:“你們倆真孝心?,F(xiàn)在,奉養(yǎng)老人的,一年比一年少了。”
愛輝:“廉劍輝是孝子。他父親犧牲在朝鮮戰(zhàn)場上,母親把他養(yǎng)大,從來沒有過另組家庭的打算。說我們養(yǎng)他老,還不如說老人養(yǎng)活我們——衣、食、冷暖,頭疼腦熱,樣樣都管個到?!?/p>
鐘海蘭:“怎么?你們倒成了孩子了?”
華愛輝:“叫我怎么說哪,左右都是為了孩子——老人家是為了孩子的孩子。不知那位好心人對婆婆說了,孩子們沒毛病,又沒生育,怕是累著了。為了不讓我們累著,家里的一切事都不讓我們插手。劍輝急得沒法,說先出去過,等老人老了再搬到一起。婆母傷心地哭了,說‘媽媽侍候孩子都沒資格了……’又說,不讓我做事也可以——你們要盡快生孩子,讓我天天和孫子在一起,什么心你們都別操了。”
鐘海蘭:“你們不會好好解釋嘛!”
華愛輝:“不行!我們怎么說都不行……這回好你來了,見了老人家,好好幫我們開導開導啊。”
起先,廉劍輝只是微笑,絕不插言。最終,還是耐不住,生怕在同事面前失了面子,便溫和地笑道:“女士、小姐們,是不是可以慢慢起駕了?!?/p>
鐘海蘭知趣地笑道:“華姐,為不影響姐夫他們的公事,咱們還是先慢慢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