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避免深刻,無疑是一個聰明的選擇。
想到這里,她笑了笑,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卻在那一刻,被一抹熟悉的身影牢牢定在了酒吧一方陰暗的角落里。
那個人是誰?那狹長的眼睛,琉璃似的瞳仁,不馴的黑發(fā),瘦削的下巴,怎么跟寒城長得一模一樣?
飄云用力揉了揉眼睛,借著酒吧的射燈仔細(xì)一看,那個穿著白襯衫、系著黑色領(lǐng)結(jié)的男孩,不就是新陽高中遠(yuǎn)近馳名的小帥哥——柳寒城嗎?
只見他手里拿著托盤,身手矯健得像只狡猾的黑貓,干凈利落地穿梭在酒吧妖嬈的燈光和紅男綠女間,將五瓶科羅娜送到了幾個穿著時尚、化妝精致、長發(fā)飄飄的美女桌上。不知道他俯身跟她們說了什么,讓那五個美女笑得花枝亂顫。
一個穿著蕾邊吊帶,容貌俏麗的女孩還興奮地挽著他的手臂擺出親昵的姿勢,讓她的同伴用數(shù)碼相機(jī),在酒吧暗淡的燈光下拍照留念。
拍好后,女孩高興得九十度大彎腰,長長的頭發(fā)垂下來像拖布似的來回晃蕩,那情景就像是在演韓劇。
飄云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真寒。然后悄無聲息地走了過去。
“帥哥,前門沒關(guān)?!憋h云在他身后捏著嗓子說。
每個男人聽到這句話,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低頭看自己的褲襠,小柳同學(xué)也不例外。發(fā)現(xiàn)被耍,立馬回頭,看見一張柳眉倒豎、杏眼圓睜的臉。
“柳寒城,果然是你。”飄云咬牙切齒。
“當(dāng)然是我?!焙且恍?,身影一閃,將飄云拉進(jìn)了一個沒人注意的死角,一把就抱了起來。
飄云驚叫一聲:“臭小子,放開我?!?/p>
“不放,先讓我親一下。”說著就把嘴湊了過來。
“起開,你還沒告訴我,怎么跑這來了?!憋h云扒開他的腦袋。
“我在這兒工作,服務(wù)生,今天是第一天?!?/p>
“你,你,竟然跑到這種地方來上班,壞小孩?!憋h云全身顫抖地指著他的鼻子。
寒城拉住她的手親了一下:“你還不是一樣?”
“給我回去,學(xué)生不應(yīng)該在這種地方當(dāng)服務(wù)生?!?/p>
“老師也不應(yīng)該在這種地方跳艷舞?!?/p>
“我讓你再跟我犟嘴?!憋h云用手掐寒城的脖子,正中下懷,被寒城扣住手臂壓在墻上。
“想你了?!焙球唑腰c(diǎn)水似的親了親她的嘴。
“沒看出來,剛才你不還摟著美眉笑得挺開心的嗎?”飄云扁扁嘴,酸溜溜地說。
“我哪有?”
“誰說沒有,她還把手搭你腰上了呢。就這兒?!憋h云用手指了一個地方,罪證確鑿。
“哦,”寒城恍然大悟,“你說那幾個從韓國來的,她們聽我會說韓語,所以比較熱情點(diǎn)。不過我說的沒有她們好聽,勉強(qiáng)能溝通而已。你還說我,看你那舞跳的,我看到不少男人都拉領(lǐng)帶了,故意勾人犯罪是不是?”寒城惡狠狠勒住飄云的腰。
“你,你,竟然惡人先告狀。柳寒城,你姓賴的?”
“我就賴著你,怎樣?”
“回家去!你來這才一天,就變成流氓了。長待下去,還得了?我怎么跟柳阿姨交代?”飄云哭的心都有了。
寒城一下樂了,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別再撅嘴了,都快能掛醬油瓶了。我這么大了,還用你操心?”
飄云撇撇嘴,嘟囔道:“這么大了,還不懂事?!?/p>
“我這不是擔(dān)心你嗎?我?guī)筒涣四?,也管不了你,我陪著你還不行?”
飄云想想也是,以后兩個人可以一起下班,也是個照應(yīng)。省得還要為彼此擔(dān)心得跟貓撓似的。
“我答應(yīng)你,以后再也不讓別的女人碰我了,還不成?好了,別生氣了?!焙侨鰦伤频膿u了搖她的胳膊。
“誰說我生氣了?”飄云急赤白臉地反駁。
“沒生氣眼睛瞪那么大?”寒城笑她。
“那是因?yàn)椤痹挍]說完,寒城就捧起她的臉,以吻封緘。兩個人的嘴仿佛穿上了華麗的絲綢,帶著古典而柔滑的紋路。飄云想,這嘴唇,這質(zhì)感,天生就是適合接吻的。
“飄云?!焙琴N在她耳邊喘著粗氣,一只爪子很不老實(shí)地探進(jìn)飄云的內(nèi)衣里。
飄云驚訝:“這里?”開玩笑吧。
柳寒城推開旁邊的門,把飄云拉了進(jìn)去。反手一鎖,屋子沒有窗戶,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看不見一絲光亮,這黑暗太濃重了,飄云有點(diǎn)害怕。
“這是什么地方?”飄云感到后背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好像是柜門把手。這里又冷又黑,還有一股腐敗潮濕的味道,好像是汗酸味。
“更衣室,放心,這個時間不會有人來?!焙菍h云壓在衣柜上,拉起她的棉布小T恤,另一只手放在飄云的腰上。
“你不用工作嗎?”寒城的手掌熱得像火。飄云的眼睛慢慢適應(yīng)了黑暗,人也就放松下來。
“我才來,不用看桌。屬于超級替補(bǔ),他們找不到我,就以為我忙別的去了?!?/p>
飄云揉了揉他的頭發(fā),笑道;“臭小子,蓄謀已久啊?!?/p>
寒城親了親她的額頭,聲音低沉,氣息渾濁:“從你上臺的那一刻就開始想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p>
飄云照常一陣痙攣。之后就是習(xí)慣性的沉默了。空氣中彌漫著汗水的酸味,飄云仿佛一片隨波逐流的枯葉,沒有方向,沒有目的,沒有快樂,也沒有悲哀,只是順著水的方向靜靜地流動而已。不會下沉,也無法飛升。
“飄云,你真好,真好?!焙前杨^貼在飄云柔軟的胸前。仿佛漂泊的孩子終于有了溫暖的家園,顛沛的靈魂終于找到了停泊的港灣。
飄云溫柔地?fù)崦@個貪歡的孩子,柔順地任他予取予求。心想,真是個小肉食動物,再這么下去,早晚把他慣出毛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