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女人，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報紙的看報紙，翻雜志的翻雜志，木易老老實實地站在門邊，也不吭聲。我有點兒同情的看著木易，古話說：一物降一物。

木易好像特別怕小諾，這會兒倒是站起來了，但好像做錯什么事兒似的不敢動地方。

雪小農(nóng)客氣地給木易搬了椅子說：“先坐著，一會兒你哥就來接你了。”

許小壞扔給我一個蘋果：“你見過木羽了？”

我接過蘋果沒有說話，許小壞瞇著眼睛：“什么狀況？”

我嗤笑：“都還活著。”

廚房的電飯煲發(fā)出彈跳的聲音，米飯已經(jīng)做好了，天長了，五六點鐘的時候，外面還能看得見，冬至之前，五點的時候外面就已經(jīng)黑得一塌糊涂。

我站起身，木易小心地看我：“十八，你幫我說說小諾……”

我看著木易搖頭：“你自己說，小諾就在你面前。”

我推開廚房的門，聽見有門鈴聲音，我慢慢地把廚房的門關(guān)上，我聽見木易喊了句：“哥！”

然后是小諾惱怒的聲音：“你能不能管好你弟弟？沒事兒跑我這兒折騰什么勁兒?。苦徖镟従拥?，肯定都以為我人有問題了……”

然后是木羽淡淡的聲音：“木易，你來這兒干什么？”

我使勁兒關(guān)了關(guān)身后的門，除了門縫，能關(guān)上的，我都關(guān)上了。

木易嚷了很大的聲音：“我什么也沒折騰，我就是過來了??？你不信可以問十八啊，十八都看見了，十八就在廚房，十八可以給我作證，我真的什么也沒有做……”

我“啪”地打開抽油煙機，開始炒切成絲的青椒、胡蘿卜、洋蔥、香菇丁，順便把雞蛋攪拌好，在平底鍋里放上油，準備煎一個很薄的雞蛋餅，然后還要把煎好的雞蛋餅切成絲。

雪小農(nóng)洗好的香菜還不錯，綠油油的，在冬天這個季節(jié)見到綠色的青菜有時候會讓人心情很不錯。我決定把香菜切碎，然后放在石鍋拌飯的最上面，還要在石鍋的鍋底，抹上一層香油，想著這些程序，我有點兒怡然自得，失業(yè)這段時間，我投入了大部分的時間在做飯上。

當一切準備工作差不多的時候，需要做石鍋拌飯的醬，里面需要勾兌一些淀粉，最后還要加上蔥末蒜末，這些醬就是要和拌飯一起混合著吃才爽口。

等一切都做完了，我關(guān)掉轟轟響的抽油煙機，客廳里面靜悄悄的，我想，應(yīng)該走的，應(yīng)該都走了，我用微波爐手套端了石鍋拌飯，推開廚房的門。

木羽就在廚房門外來來回回地走著，手指間的香煙，彌漫著若有若無的氣息，看見我出來，木羽站住，好一會兒，開始挑著嘴角笑：“剛才我一直在問我自己，要不要進去幫你，看來不用了?！?/p>

小諾和木易面對面地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小諾賭氣地撅著嘴不理睬木易，木易開始一遍又一遍地講道理：“沒有你這樣的，我們是說好的，現(xiàn)在見了面，你你你干嘛不理我啦？我做錯什么了？哪有見面就把人家甩了的……”

小諾看見我端著拌飯：“十八，夭夭她們進屋了，你們先吃，記得給我留?！?/p>

“我也要吃，我一天都沒吃東西了……”木易賭氣地看著我。

小諾哼：“你活該，就不給你吃?！?/p>

我端著石鍋往房間里面走，雪小農(nóng)探出腦袋笑：“哇噢，新鮮出爐的韓國拌飯，大家快來啊?！?/p>

我進房間的時候，聽見木羽低低的聲音，木羽說：“十八?！?/p>

我裝著沒聽見，進了房間，雪小農(nóng)跑去廚房拿勺子，我聽見木易的聲音，木易說：“我不管，反正你這么賴賬就不行，之前我們都說好的，再說我也沒做錯什么事情，你說啊，我做錯什么了？”

小諾火兒大的聲音：“我就沒見過你這么不男人的人，你自己說說，你做的那點兒事兒是個男人能做出來的嗎？”

我正要往嘴里吃，門忽地被推開，又嚇了我一跳，我看見木易繃著臉進來：“十八，之前的事兒你打我好了，我二哥欠你多少你就打我多少，這樣總行了吧？你動手吧，省著小諾老惦記這個事兒……”

木羽跟著進來，拽住木易的胳膊就往外拖：“夠了，跟我回去?！?/p>

許小壞皺著眉頭，非常不舒服地瞪著木易：“你有完沒完？不就那么點兒事兒嗎？你還是不是男人啊，人家都說不喜歡你了，你聽不明白嗎？”

木易的眼睛紅紅的，惱火地瞪著許小壞：“不關(guān)你的事兒……”

許小壞的手非常利落地揚起，木羽冷漠地打開許小壞的手：“別多事兒！木易，跟我回去?！?/p>

木易狠狠地甩開木羽的胳膊：“都怨你，就怨你，要不是你，怎么會搞成這樣？會搞成這樣嗎？以后不要你管我！”

木易狠狠地摔了門，我聽見急速的下樓梯的聲音，我看見桌子上掉了一粒米，我用手慢慢拈起來，放到旁邊的煙灰缸里，我聽見許小壞說：“誰多事兒了？你們不來我們好好的，什么東西？”

我看著黑色的石鍋發(fā)呆，雪小農(nóng)在窗戶邊兒上喊：“你們看啊，木易在踢一輛車子！”

夭夭和許小壞飛快地湊到陽臺，透著玻璃窗往外看，夭夭說：“我敢肯定，那個車子是他哥的……”

雪小農(nóng)朝我不停的招手：“十八，快看快看，你們說木羽會不會回頭看看我們這個窗戶？”

我淡漠地搖頭：“他不會！”

夭夭、許小壞、雪小農(nóng)三人幾乎同時轉(zhuǎn)頭看我的方向：“十八，你怎么知道他不會回頭看？”

我說：“因為他以為，我會在窗邊等著看他回頭。”

英國蕭瑟的古典名著，一部又一部地改編成同名電影，比如伊夫林·沃的《故園風雨后》，很經(jīng)典但更古典，改編的同名電影上有句話很好聽，更耐聽。

他愛她，他愛他，愛很重，但比命運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