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傷痕累累

“他們的確是中毒了?！苯煌ň靹⑷鹜浦孕熊嚕芾自谂赃吀?。劉三瑞說：“那女的真漂亮。嗨，可惜啊，多年輕啊?！?/p>

熊雷問：“你不覺得他們把汽車停在這兒很奇怪嗎？”

“是很奇怪，后來我看監(jiān)控錄象來著。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怪事。那輛車大概是夜里三點多鐘開過來的，錄象里有，車還開得很快。但是停車的地方，恰恰是個死角，沒有拍上……”

熊雷愣?。骸澳愕囊馑际钦f，不是意外事故？不是兩個人在車里做愛，不小心被熏死了？也可能是有另外一個人開車，然后走掉了？”

劉三瑞樂了：“嘿嘿，我就是瞎猜的，又沒有證據(jù)。但作為目擊者，這么懷疑也不是不可以?！?/p>

“那是什么呢？殉情？自殺？或者他殺？”

“我可沒這么說?！眲⑷鹜蝗煌Ｏ?，問熊雷：“小伙子，你和女人干過那事兒沒？”

熊雷點點頭：“當然，我不小了。”

“那你們怎么辦事兒??？”劉三瑞又問。

熊雷不明白了：“您問這個？姿勢？”

“不是，我是說，你知道正常的男女摟抱是怎么樣的吧？都是手心對著對方的身體，是嗎？”

“您可真能開玩笑?！毙芾仔Φ?，“手背貼著身體那是猩猩?！?/p>

“可那兩個人不是猩猩啊?！?/p>

“啊？”熊雷張大了嘴巴，“他們是什么樣子？”

“乍一看就是正常的樣子?！眲⑷鹫f，“但我總覺得有點別扭。仔細琢磨，他們倆抱是抱一塊了，男的倆手環(huán)著女的腰，女的倆手環(huán)著男的脖子--可是那男的，有只手手心是沖外的，而且他們的身體也離得比較遠，就像兩個被硬扎在一起的竹籬笆?！?/p>

“那您是什么意思呢？”

“我要是刑警，我就會這么分析--這輛汽車不是他們死亡的第一現(xiàn)場。他們是在別的地方被悶死的，然后有人扒光了他們，偽造成在車里死亡的樣子，再把車開到這里……故意想讓大家看，喏，他們死了。你知道，人死了以后，身體是發(fā)硬的，非要被安排成那個姿勢，總是有些不自然?！?/p>

“您說的簡直太精彩了！”熊雷贊嘆道，“刑警難道沒有分析出來么？”

“哈哈哈……那我就不清楚了?！眲⑷鹛貏e得意地笑起來，然后換了種很嚴肅的聲調(diào)說：“小伙子，我這純屬八卦，僅供參考。我勸你也別在這事兒上較真了。每天死那么多人，你們都調(diào)查啊？差不多得了?！?/p>

整整一個晚上，蕭正宏都不停地打電話過來。當他知道薛佳今天不能去找他的時候，幾乎要崩潰。他不停地嚷嚷，歇斯底里地說自己多么想念薛佳，然后掛斷電話，過一會再打過來，哭泣著道歉。

薛佳很為難。她被蕭正宏不穩(wěn)定的情緒折騰得心情很差，甚至覺得自己做不出正確的判斷。有時候，她幾乎相信蕭正宏是兇手，至少是一個知情者。但有時候，她又覺得，蕭正宏只是一個男人……如果他心里有鬼，是決不可能裝成這樣的。他的每一次傾訴，每一次哭泣，都是只有發(fā)自內(nèi)心才有的，根本不可能演出來。

要說演，薛佳覺得自己倒像是真演……人格都快分裂了。

薛佳想，真的應該找人去說說，讓一個置身事外的人幫自己冷靜地分析一下?？墒侨フ艺l呢？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里，除了單位的人，她不再有可以商量事情的伙伴，但這樣的事情，是萬萬不能和單位說的。

幾次沖動想關機，還是沒關。24小時待機是報社的規(guī)矩，她也的確怕錯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