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是佐兒來了?”這時,一道溫柔和藹的聲音傳入耳中。
她沒有抬頭,心中卻已明了幾分,想必是殷佐的生母婉皇后吧,先帝曾言其人溫婉有禮,賢惠淑德,遂賜字一個“婉”。
果不其然,只聽殷佐道:“兒臣見過父皇母后。”
在心中冷嘲了一聲,她不覺也跟著行了個禮,嘴上不帶半分情緒地道:“冰塵雪見過皇上皇后?!?/p>
說完,始終低著頭,眼角暗帶幾分厭煩。
話音剛落,胳膊突地被扯了一下,她皺了皺眉抬起頭卻見殷佐一臉不滿地瞪著她,前面兩人卻也面露譏諷和不悅。
“這位便是佐兒的太子妃吧?原本前些日子巴望著看看你,怎料聽佐兒道你身子不好,今日一見,倒是不知這病竟也落得如此厲害?!”嘴角一扯,婉皇后眼中的慈愛隨即被嫌惡所替代,話語中滿是諷刺。
嘴角冷不防勾起,她輕扯了扯眉頭,心中又是冷笑了一聲,想這所謂溫婉也不過如此!
接著轉(zhuǎn)眼看正對著的皇上,只見一張大約四十多歲的臉上,只有輕微的幾根皺紋擋在額中央,一雙沉沉地黑眸射向她的目光也是同樣充滿了冷淡與不屑。
“雖然佐兒百般顧及你顏面,只是這禮數(shù)只怕由不得你不學(xué),竟連稱呼也不知如何叫了!”嘴上嫌棄著,不覺輕聲吐了一句:“竟是不如當(dāng)年塵霜之半分。”
胸口突地有種被侮辱的尷尬,她轉(zhuǎn)而揚起下巴,目光毫不畏懼地對上了那雙眸子,冷冷一笑。
“冰塵雪不知皇上提這稱呼有何不妥?!難道不應(yīng)該稱皇上為皇上嗎?除此,冰塵雪卻不知有何資格又有何身分來稱呼皇上!”恭敬地鞠了一躬,她依舊面色清冷地回望著他們,嘴角倔強的揚起。
話畢,眾人皆愣了一下,至今還沒有任何一個女子敢如此對皇上說話.
“休得放肆!雪兒,你這說得是哪門子話?敢情這病得真燒壞腦子了!還不快跪下給父皇賠不是?!币笞糇钕确磻?yīng)過來,慌忙轉(zhuǎn)向身邊人厲色喝道。
面容越來越僵硬,她毫無表情地打量著眼前這些可惡的嘴臉,他們一個個不在譏笑著她的不自量力。
可是今日,她體內(nèi)的那些倔強因子卻騰地擺脫束縛,想要驕傲一回了。
目光嘲諷地望了一眼臉色大變的殷佐,她自嘲地揚了揚嘴角,語氣無不落寞地嘆道:“縱然世人都以為冰塵雪是太子妃,可是這里的人卻都不這么認為,不是嗎?皇上皇后,既是如此,又何須刻意多此一舉?!”
眼神定了定,她索性昂起頭,故意不去看殷佐早然變黑的臉。
聞畢,兩人皆是一怔。
那皇上先是皺了皺眉頭,目光遲疑地望了眼一旁臉色十分難看的殷佐,這才細細打量起另一邊的人來。
光憑這幾句言語,他實在很難將她與傳言中那個資質(zhì)愚鈍的女子聯(lián)系起來,這...似乎并不像一個女子!
只是,目光沉了沉,他緩緩轉(zhuǎn)頭端詳起她臉上的神色來,卻見其中的傲然與倔強生生是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
表情滯了滯,一時間,他撇了撇嘴角,銳利的目光如劍一般直直想要探進她心底。
“本宮看這太子妃定是昏了頭,佐兒,等會兒宮宴后,就讓她留在宮中幾日吧,本宮派幾個老嬤嬤教教她,免得日后失了你的體面!”說完面露嫌惡地瞟了冰塵雪一眼。
聞言,殷佐心中大驚,他當(dāng)然知道母后的意思,只是,如今這當(dāng)頭,若是將她留在宮中,只怕免不了有些人借機起事!
腦中越想越不妙,這會兒正苦思推脫之計時,不想一個威嚴的聲音切搶先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