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朕看,既然佐兒與其相處甚好,皇后也不必枉自操心了!規(guī)矩禮節(jié)之事還是交給佐兒吧?!?/p>
說完和藹一笑,深沉的目光不經(jīng)意射出兩道精光對向冰塵雪。
面色不覺一滯,冰塵雪按照禮節(jié)行了謝恩禮,心中卻甚感有些不對勁。
她能感覺出皇上前后言行的變化,只怕他心中定是對她有了些許不知是福還是禍的想法!
這邊納悶著,步子依舊規(guī)矩地跟在殷佐后,走到下方第一個長桌前坐下。
“冰塵雪,你倒是讓本太子刮目相看!”右手用力地一拉身后的女人,殷佐面色不耐地對向她,聲音充滿了憤怒。
縱然他受皇上皇后寵愛,可是這冰塵雪這么一鬧,料想不出幾日,整個王宮便知今日之事!
嘴角撇了撇,冰塵雪望了坐在身邊的人一眼,一時也竟覺得有些內(nèi)疚。
原本想一心藏拙,只作一個天下人口中的愚女!可誰知今日光趁著一時口頭之快,竟是太魯莽了!
心頭的不安越來越強(qiáng)烈,她又不覺想到了皇上那個怪異的眼神,腦中一陣迷惑,她不覺又抬起頭,目光生是對上了上方一雙犀利的眸子。
胸口恍地一陣氣壓沖上來,她慌忙轉(zhuǎn)過頭,有些無措地看向別處,心頭總有種被窺視的不爽.
殷佐懶懶地端詳著身邊的人的一系列動作,眉間的情緒更深了幾分。
“別再忘了你的承諾。也別忘了順天府那里還關(guān)著一大幫子人。”低沉的聲音驟然變冷,寒眸突然凌厲地射向她。
心間遂然一涼,冰塵雪略微一頷首,右手轉(zhuǎn)而接過身邊丫頭手中的酒壺,替殷佐斟上了一杯。
眼中冷藏了幾分逼視,殷佐霍地伸出手緊緊地握住了她斟酒的手,目光沉了沉,直直望著她一會兒后,這才道:“明白甚是最好?!?/p>
說完握住冰塵雪的手將酒壺放下了...
正在這時,對面的殷邑此時也行完禮落座,隨著皇上的一聲令下,宮宴正式開始...
冰塵雪一邊微動了幾下筷子,一邊不動聲色地望著眾人逢迎的嘴臉。
身邊的殷佐先是向皇上敬了杯酒,接著便與在座各三品以上的官員寒暄了會兒。
就在這會兒,突然一個身著玄色長袍的高挑男子一躍而起,嘴角掛著謙卑的笑意走近了過來道:“沒想到這成親后,太子倒是越發(fā)精神了不少?!闭f完眉頭一挑看向一邊的冰塵雪道:“想必這位便是那太子妃吧?滕櫛見過二位,祝二位永結(jié)同心,合合滿滿。
話到情到,說著便舉杯一飲而盡...
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冰塵雪用長袖擋著臉,遂輕飲了一口,余光則不時瞟向一邊的殷佐,只見他斂著眉,嘴角銜著一抹不咸不淡的笑意。
滕櫛?!眉間一緊,她忽然瞬間明白了幾分,滕櫛!原來是繼位國師!
難怪這殷佐表情如此難看,誰不知這二人明中暗里斗得死去活來?!
嘴角冷不防扯出一抹冷笑,她將杯中酒放下,聽著兩人虛偽的禮尚往來只覺得一陣反感,忙不迭將頭轉(zhuǎn)向另一邊,卻見早前見著的慕容謙竟不知何時也到了,身著一襲黑金色長袍,將那張剛毅的臉襯得更加深刻。
心中暗自叱了聲,她半瞇了眼往另一邊望了望,只見一個如花似玉,身著粉色綢緞外袍的女孩笑嘻嘻地跟在慕容謙身邊,那打扮卻是像極了后宮女子!
不覺皺了皺眉,她暗自猜疑著此人的身份,一時竟也沒留意到位于兩邊中央的長形臺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位蒙著粉色輕紗的女子!
無數(shù)道大紅色的幔簾如同華麗的幕布突然從天而降,一位身著白色輕紗的女子赫然坐在最中央,手中抱著一把精致的琵琶,下巴微揚(yáng),一雙美目脈脈含情。
悠揚(yáng)的琵琶聲時而輕,時而重,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轉(zhuǎn)軸撥弦之間,似有一股淡淡的輕愁從中細(xì)細(xì)地流出,一聲一挑,如在訴說著一段幽幽的情念,間關(guān)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周圍的笑聲、談話聲頃刻間竟如消失了一般,眾人的臉上不約而同地出現(xiàn)了驚艷與難以置信的表情。
胸口忽然如壓了千斤重的石頭,冰塵雪屏住呼吸,一雙清澈的眼睛一動不動地望著不遠(yuǎn)處出塵的女子,心頭漸漸漫溢出一些不安來。
那身段、眉眼...竟是有七八分像是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