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船,渡江。
這就是浦東嗎?
八點鐘,集體關掉手機。明天就要頒獎,按照傳統(tǒng),一等獎會在前一天晚上八點左右收到短信。
吃過飯,夜色漸晚,開始游蕩。
小隆熱衷于數(shù)樓層。劉踐實想念“沉默的牛仔褲”同學,捎帶悼念過去的幾段所謂感情。感情,在浦東談感情?游走于一幢幢刺破天空利劍般的高樓,我無法感知到自身的存在。冷漠而堅硬的城市。我們一次又一次迷路,但誰也沒有停下。我是路癡但充當著GPS導航功能,走了許多冤枉路,大伙只是說周同學地圖更新太遲鈍還是08版,沒有人埋怨。地面濕漉漉的,地上靜悄悄的,上班族早已回家。我們就像吹散在空氣中的塵埃,淹沒在燈紅酒綠的城市里。
東方明珠,我站在你腳下。離你如此之近卻無法靠近你。不知你我究竟誰是上海的異類,恐怕是我吧。
那夜的殺人游戲人數(shù)最多,該到的都到了。丁玫和我擠一個凳子,有人坐床上,有人蹲地上,圍成一個圈。省哥每次帶頭票死我,幾乎每回都成功。我氣急敗壞也以各種荒唐的理由票死他,丁玫無奈于我沒有邏輯,不止一次地感嘆:“誰信那!”我次次失敗。后來夜深了,一半人以各種奇形怪狀的姿勢睡去,另一半則興致勃勃講起鬼故事。不是嚴格意義上的鬼故事,是自己經(jīng)歷過的靈異事件。其實這種故事更可怕,何況在座的各個都是編故事高手。我一覺醒來,話題已經(jīng)由鬼故事過度到外星人,又由外星人過度到克隆技術。不要討論科技,我經(jīng)常被它耍。于是又昏昏沉沉睡去。
,小雨。肇嘉浜路777號,青松城。上午九點半。頒獎現(xiàn)場。
小雨阻擋了前行的路。打不上車我們只好靠雙腳。
趕到現(xiàn)場已是座無虛席,第一排列座的就是作協(xié)作家或者某某大學中文系教授。我舉著本子想要簽名,走到一半又覺得文人不興這個,掉頭返回最后一排的加座。
臺上的老大們敘述著比賽狀況,臺下我們彼此簽名留念。小隆給每個人畫頭像,很逼真,只是把我畫成了另一個MM。環(huán)顧一周,好朋友都在身邊,感覺很踏實。
宣布一等獎名單的時候我很平靜,很超脫地認為認識這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比那個一等獎強百倍。好姑娘、劉踐實,我們這路人里出了兩個一等獎,念到他們名字時我們集體歡呼鼓掌。沒有嫉妒,沒有不悅,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興。新概念早已不是簡單的比賽,是一場盛大的聚會。有時候甚至有一種錯覺:比賽只是插曲而已。
他們兩個都讀高三,拿了一張表去各名校自主招生的房間串門。我們剩下的人倚墻而坐,見有記者把相機鏡頭朝向了我們這邊,不約而同用證書擋臉。這個場景在現(xiàn)在看來實在有些落魄,以至于服務人員心急火燎地前來告誡:這里是酒店不是你們家那二畝田。后來在官網(wǎng)上看到了這張照片,大家紛紛轉(zhuǎn)載,取名為“都是老二”。
劉踐實還算干脆,目標單一而直接——北京師范大學。什么清華北大浙大復旦的房間權當路過。好姑娘充分展示其細膩拖拉的本性,先逛北大,后逛清華。我們懷疑這家伙根本沒搞清自己想上哪兒,一個一個挨著來。實在等不及我們決定先去吃飯。路上接到好姑娘的電話,說中山的面試在中午一點半。我一聽差點吐血:現(xiàn)在還不到一點。于是堅定了不等他的決心,只是可憐了劉踐實——只好由他一個人付原本用來宰兩個一等獎的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