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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還是不知疲倦地灑落，在天空中織成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我望著陰暗壓抑的天空，心情也變得為之黯然，不知道爸爸回家沒有？他的風(fēng)濕老寒腿如果受了冷風(fēng)刺激會疼得更嚴(yán)重的。雖然竭力讓自己不要去關(guān)心，但思想還是會飄移到關(guān)心爸爸身上。

我剛到出租屋樓下，便見從樹蔭里閃出一個人影，冷不防被嚇了一大跳,定晴一看，原來是柚子，有段日子沒有看到柚子的身影了。

他仿佛換了一個軀殼，素日里平整的衣服上布滿褶皺，整潔的下巴也被野草般的胡子占據(jù)，雨水將他的頭發(fā)打濕，順著額發(fā)滴下水來，樣子顯得狼狽不堪。

我將雨傘向他身上靠攏，他卻將我的雨傘推開，迫不及待地問我：“小溪，你有沒有看到可意？”

“她，應(yīng)該在上班吧?！蔽艺f，“柚子，你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柚子苦惱地?fù)u頭，“開始她說分手，我以為只是說說而已。結(jié)果到現(xiàn)在都過去這么久，她對我還是不理不睬，我也不知道是為什么！我哪里做錯了！”柚子越說越激動。

我不知道拿什么語言去安慰失意的柚子，這兩個多月的時間對我來說，像走完一生那么長，我剛從黑暗無底的深淵里乍見一絲光明。

有多少次我在里面苦苦掙扎，沒有人幫我，只有我自己，只有光陰的流逝。除了時間能夠撫平感情的傷痛，一切的話語和安慰在此時都是蒼白而無力。

“我只想找到可意，再跟她好好談一談，問清楚我到底做錯了什么，可是，她開始的時候還理我，到現(xiàn)在她好像越來越厭煩我?！辫肿诱f。

我也不知道鐘可意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就跟柚子莫名其妙提出分手。莊好歹還有一個感情轉(zhuǎn)移的理由，但是可意呢？她還是如同以往一樣，照常上班，按時下班，形單影只，毫無可疑跡象。她又是以什么樣的理由要離開柚子？別說柚子想不通，就連和她朝夕相處的我，都想不通這是怎么一回事。

“柚子，也許可意是想一個人冷靜幾天，要不你改天再來找她吧?！边B我都覺得這樣的理由很牽強(qiáng)。

“她想冷靜的日子也未免太久了吧！”柚子苦惱而固執(zhí)地說,“我一起跟你進(jìn)去等她回來?！?/p>

“別，別……”我結(jié)結(jié)巴巴不知道怎么回答，大腦飛快地運轉(zhuǎn)，如果可意回來，看到是我給柚子放的通行證，不罵死我才怪。于是我對柚子說：“我突然想起有件東西在我爸爸那里，我得回去一趟，你改天再來找可意吧?！?/p>

說完我不敢看柚子失望透頂?shù)难凵?，匆匆從他身邊離開。

“小溪，”柚子伸出一只手臂攔住我的去向，“如果你有機(jī)會，幫我問下可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我答應(yīng)柚子。

我站在家門口，舉起手幾次想要敲下去卻又放下來，這明明是我的家，可我還是不能大方推開門進(jìn)去。就在我舉棋不定的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是林小河，一見是我，她本來就不太愛笑的一張臉徹底結(jié)了冰霜，門里傳來劉阿姨的聲音：“小河，你愣在門口干嗎，還不快去？”

“媽，林小溪來了?！绷中『訉χ镂莺暗馈Ｋ藓薜氐晌乙谎?，低聲說：“你快進(jìn)去看看爸爸，他為了你受了多大的苦，可是你呢？”

我三步并做兩步，焦急地踏進(jìn)屋里。只見爸爸一只腿搭在茶幾上，裸露出小腿的皮膚，地上橫七豎八扔著幾張零亂的浸滿血跡的紙，旁邊劉阿姨用棉花棒蘸了酒精，細(xì)致地一點一點為爸爸清理傷口，口里不停地呵著氣。畢竟是上了年紀(jì)的人，每當(dāng)酒精接觸到他的皮膚時，便看到他疼得臉頰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