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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死我了,你確定沒有事情了嗎?”華箏不放心地說。剛剛面對警察的詢問,聆恩只是說遇上了壞人,在回答警察的問訊時,她的目光始終游移著,似乎在擔(dān)心著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但是,問她的時候,她又什么都不肯說。
“剛剛救你的是誰?”
聆恩抬頭看了華箏一眼,她的眼中滿是憂慮。
“是尹圣錫。”
“什么?”華箏不思議地睜大眼睛,“他會出手?他現(xiàn)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聆恩搖頭,“他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事,他那副樣子,好像很痛苦?!?/p>
兩人沉默下來,再走幾步,就要到家門口了,夜幕已經(jīng)降臨,華箏在家門外的路燈下看到一個身影。
“媽媽——”
華箏要沖上去的時候,跟在她身后的聆恩忽然拉住了她。
聆恩看到姨媽站在路燈下,臉上有著焦急的神情,欲言又止,同時有人從她身后走了出來。
她再一次看到了杰克——
聆恩的臉上出現(xiàn)脆弱的絕望,她的手緩緩放開了華箏的手——
寬闊的劍道練習(xí)場,偌大的原木地板上站著一個穿黑色劍道服裝的修長身影,護罩遮住了他的面目,只留下黑色的長發(fā)在他身后,確定他高貴的身份。
聆恩走進來的時候,女傭人已經(jīng)恭敬地捧上來一套劍道服,被聆恩推開,她的目光直接看向了那個場上的人。
他也在看她,聆恩完全可以感覺到他護罩下面的目光,依舊霸道且不可一世。
他的右手一揚,木劍在空中劃了一個弧度,聆恩伸出手,輕易接住。他轉(zhuǎn)身去拿另一把木劍,忽然聽到身后急促的腳步聲,同時,一道疾風(fēng)朝他的頭上揮了下來。
他身體一讓,閃開這一擊,轉(zhuǎn)過身,聆恩高舉木劍,一臉氣憤地看著他。
“你什么時候?qū)W會偷襲?”他的聲音從護罩下傳出,含著笑意。
“對付你這樣的人,根本不能用什么光明正大的方法?!?/p>
聆恩再次揮動木劍,招招急速進攻,他一直后退,直到他的后背觸到劍擊場的墻壁,他才縱身躲開,轉(zhuǎn)至聆恩的背后。
“我不記得曾經(jīng)教過你這么無章法的招數(shù)?!彼俅纬雎?,含笑的聲音中夾雜著戲謔的成分,“看看你現(xiàn)在都學(xué)了些什么?”
“對付你這樣的人,根本用不著什么章法?!瘪龆鬟€他一樣的話,但是,她卻沒有機會攻擊了,他突然出手,疾速的動作猶如秋風(fēng)掃落葉一般,聆恩連后退的機會都沒有,在一瞬間,聆恩手中的劍已經(jīng)到了他的手中。
“我這樣的人?”他扔掉木劍,“你好像對我的成見很深??!”
他摘下護罩,黑如夜空的長發(fā)傾瀉而下,湛藍色的眼眸中含著脈脈笑意:“好久不見了,聆恩?!?/p>
他的眼中湛藍色的光芒微微閃動,然而那雙深邃絕美的湛藍眼睛,在她的眼里,卻是一個無底的深淵。
聆恩固執(zhí)地把頭偏向一邊,將眉頭皺起:“我根本不想見到你,南宮敖?!?/p>
南宮敖微微一笑,恍若未聞聆恩的話,他朝女傭揮揮手,說道:“知道今天你會來,看看我為你準備了什么?!?/p>
女傭推來兩層的餐車,濃濃的奶香氣充塞于聆恩的鼻間。
她驚訝地轉(zhuǎn)過頭——
白色精致的餐碟上擺著各式各樣的蛋糕、芝士,花樣極多,灑著銀色糖珠,鋪著繽紛果粒,綴著美味的堅果,涂著奶油花紋,滾著雪球巧克力……
南宮敖端起一碟蛋糕,對著聆恩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這是你最喜歡的,灌著可可漿的巧克力蛋糕,我記得在英國……”
在那時候的英國,那是她最愛的東西,但是——
“夠了——”聆恩忍無可忍地冷冷說道,“南宮敖,你要自說自話到什么時候?我對你的蛋糕沒有興趣。”
南宮敖把手中的蛋糕放在餐車上,他的嘴角出現(xiàn)隱隱的笑意:“多可惜呀,以前,你都是叫我南宮哥哥的?!?/p>
“我不會對一個毀了我爸爸一輩子的事業(yè)的人開口叫哥哥,是你讓他失去一只手,是你讓他委靡不振,要不是媽媽,我的爸爸早已經(jīng)死了。”
“是他自己決定離開創(chuàng)世實驗組的,”南宮敖走近聆恩,低頭俯視她,“這你也要怪我嗎?”
“因為你們那么可恥地冤枉了我的爸爸?!?/p>
“為什么要這樣說?原來你有這么多的怨氣,”南宮敖靠近聆恩,他的手捧起聆恩的臉龐,眼底是一片湛藍色的溫柔,“可是,聆恩,我對你不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