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四爺?!敝祛佪p蘸墨汁,略一沉吟,信筆寫下:“陽春布德澤,萬物生光輝?!彼行碾[藏,只按照縝密婉約的筆法寫了這十個(gè)字,靜靜的等墨跡半干,才抬頭對龍承霄道:“顏兒將這兩句詩送給四爺,四爺可別見笑?!?/p>
龍承霄早已站在朱顏身邊多時(shí),見她這么說,又朝那兩句詩看去,停了半刻才意味深長道:“顏兒果然是玲瓏剔透,深知我心?。 彼钢讣埳系目瞻滋?,“為何不用印呢?”
朱顏輕笑問道:“使得?”
“使得!”
龍承霄看著朱顏從桌上漆盒中取出一枚小小的印章,纖手微微用力,“竊香主人”四個(gè)紅色篆體小字躍然紙面。龍承霄為之訝然:“你……就是那竊香閣的主人?”
朱顏調(diào)皮一笑:“四爺也讀過顏兒的那篇《竊香閣賦》?”
龍承霄點(diǎn)頭道:“正是,當(dāng)日就問了佑然,這‘竊香閣’究竟是什么去處,居然被你寫的這么好!‘出沒花間,宜嗔宜喜;徘徊閣上,若飛若揚(yáng)’,直叫人心向往之!”
朱顏不由嬌笑出聲:“那竊香閣啊,真的是天上有、地下無的好地方呢!”
“是么?在哪里?”龍承霄大感興趣,忍不住追問。
“顏兒不是說了么?那是‘天上有,地下無’的好地方??!”朱顏滿眼戲謔,捂著嘴竟是苦忍著笑。
龍承霄愣了愣,才大笑道:“難不成竟是你這壞丫頭杜撰出來的?”
朱顏點(diǎn)頭笑道:“正是,我這竊香樓啊,當(dāng)真是吸引了無數(shù)人呢!改日我要是得了閑,定要建上這么一座樓來。”
“竊香閣……”龍承霄眼角閃過一絲壞笑,“可見你小小年紀(jì)卻是個(gè)不正經(jīng)的,”他一手?jǐn)堖^朱顏柳腰,埋首于那幽香陣陣的秀發(fā)間,“我不用竊香,已是溫香軟玉抱滿懷了!”
朱顏正要嘲笑他,卻又聽龍承霄說道:“我還是喜歡你戴那支白玉簪,簡簡單單,更凸顯你的冰肌玉骨?!彼簧焓郑褜⒅祛侇^上的翡翠金釵取了下來。
長發(fā)披散,朱顏有一霎那的失神,眼前卻浮現(xiàn)出在玉骨峰上的小院里,那冰冷入骨的男子也是這么摟著她,也是這么突然的拔去她頭上的白玉簪,害她披著一頭亂發(fā)逃回殷府。
“在想什么呢?”龍承霄的鼻息拂過朱顏的耳畔,噥噥低語間竟似有無限濃情蜜意。
然而朱顏卻是心中一凜,忙道:“只是想起了那根白玉簪,不小心摔碎了,有些可惜?!?/p>
“那有何妨,明日給你送些白玉簪子來,各種樣式都有,你留下慢慢戴?!彼麚е祛伋P室走去,邊走邊不忘偷香,“不知這竊香盜玉,會不會別有一番滋味!”
“四爺不妨去試試!”朱顏調(diào)笑道,這才發(fā)現(xiàn)兩人的行路方向,忙叫道:“這還沒用晚膳呢,四爺……”
門外突然有人同時(shí)低喚,“四爺!”
龍承霄腳步一滯,眉頭大皺:“什么事?”
玉喜恭恭敬敬的道:“殷將軍有要事相商,請四爺?shù)皆骸!?/p>
“這又是怎么了?不是都商議定了么?”龍承霄心頭略有惱怒,這種情形,換了誰也該不高興了。
玉喜額頭冒汗,略帶遲疑的道:“殷將軍說,情況有變……那個(gè)姑娘……”
“多嘴!”龍承霄毫不猶豫的打斷他的話,“我馬上過去?!钡皖^抱歉的道:“佑然有些急事,我先過去。你別悶著自己,嗯?”
朱顏淺淺一笑,從他懷里掙脫出來,“快去吧,我自會打發(fā)時(shí)間。”
龍承霄走到朱顏身側(cè),在她唇上輕輕一吻,看到她臉上紅暈陡升,這才滿意的向外走去,走到門口,卻又想起些什么,回頭笑道:“過幾日就是春祭,京城里會有雜耍班子來,你要是嫌園子里悶,就出去走走?!?/p>
“知道啦!”朱顏拖長了尾音,嬌笑道:“多謝你?!?/p>
龍承霄剛掀開簾子,忽的又回頭,“別忘了讓佑然派幾個(gè)人跟著?!?/p>
朱顏實(shí)在忍不住要笑,只拿帕子捂著嘴,揮手示意他快走。
龍承霄也忍不住好笑搖頭,只覺宮里這么多妃嬪,卻未有與朱顏在一起時(shí),才會覺得輕松自在。嘴角禁不住漾出一絲笑容,卻低頭瞥見玉喜正偷眼瞧他,忙瞪他一眼,“到底又發(fā)生什么事了,這么急?”
“回皇上,殷將軍給那姑娘用了大刑,可她還是什么都不說……”
“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