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個女生點頭,又侃侃而談:“當然。鐘越是咱們學(xué)校頭一個風(fēng)云人物,上臨一中第一才子之稱當之無愧。韓張大家都認識,兼有韓校長的儒雅瀟灑、五官跟張老師一樣漂亮,笑起來痞痞的,真是讓人又愛又恨。胡磊也是有名的才子,書畫一絕,長得很清秀,只是個頭再高那么一點兒就好了。丁旭、張炎巖他們也不錯……”最后總結(jié)一句,“今天這場籃球比賽群英薈萃,真是聚集了上臨一中的精華??!”那女生口中的張老師就是韓張的母親,上臨一中生物組的組長。
何如初聽在耳內(nèi),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今兒這么多人呢,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全是沖著帥哥來的。
說是說兩點鐘開始,但是大家拖拖拉拉、吵吵鬧鬧的,直到兩點一刻雙方好像還沒有協(xié)調(diào)好。韓戰(zhàn)遠遠地見何如初朝這邊走來,忙迎上去,拉她站在場外,說:“你和我們班幾個拉拉隊就站這兒,到時候別忘了給我們加油??!”鐘越拿著籃球沖她揮揮手、笑了笑,看得出心情很好,卻沒有走過來攀談。
這次籃球?qū)Q賽還請了體育老師當裁判。隨著口哨吹響,比賽正式開始。何如初對籃球一點兒興趣也沒有,只看見一群人跑來跑去,你推我我推你,累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倒是有不少女生揮舞著手臂尖叫:“鐘越,加油!鐘越,加油!”她不禁回頭張望,那幾個女孩子她完全不認識,她們是那樣活潑率真,看起來像是年輕的學(xué)妹。她沒想到鐘越這么受歡迎,喜歡他的遠遠不止高三年級的女生啊。
見很多女生追捧鐘越,對韓張有好感的幾個女生不高興了,不屑地說:“太過分了,這不是搞個人崇拜嗎?這樣對其他人也太不公平了!”于是這幾個女生聚在一起大喊,“韓張,加油!韓張,加油!”韓張在上臨一中知名度之廣,不亞于韓校長,平常人緣又好,于是一大片人也跟著喊起來:“韓張,加油!韓張,我們永遠支持你!”追捧鐘越的女生可不干了,較勁兒地扯著嗓子叫起來:“鐘越,加油!鐘越,你是我們的偶像!”叫喊聲一波高過一波,場上的籃球賽才剛開始,場下已經(jīng)掐起來了。
何如初正看得有趣,有人捅了捅她,問:“你怎么不跟著喊?他們倆,你支持誰?”她聳肩,“這有什么支持不支持的?大家都是零班的!”何如初忽然記起自己來這里的目的,拿過喇叭大喊:“零班,加油!零班,加油!”一班的人不甘示弱,齊聲叫起來:“打敗零班!打敗零班!”
場外一片混亂,場內(nèi)也好不到哪兒去。鐘越仗著身高優(yōu)勢,一連進了兩個球,一班的人急了,死死盯著他。鐘越剛帶球沖過去,前面馬上有對方的好幾個人攔著,虎視眈眈的。他裝作要投籃,一個急轉(zhuǎn)身,卻把球扔給韓張。韓張會意,接過球一投,不偏不倚,正中籃筐??墒且驗橐话嗟娜朔犁娫椒赖锰o,見他上身一動,便沖過來,收勢不住,硬生生將他撞倒在地。就連韓張,胸口也悶受了一撞,疼得直蹙眉。
裁判吹了口哨,比賽暫停。眾人都問他們要不要緊?鐘越在別人攙扶下爬起來,搖了搖頭,走到場邊喝水。何如初急急忙忙跑過來,神情緊張地問:“撞到哪兒了?有沒有受傷?”鐘越低聲說沒事。她垂眼一瞅,叫起來:“還說沒事!手臂都流血了?!彼淖笫质种鉂M是血污。
鐘越搖頭說:“擦傷而已,不要緊。我要上場了,你找個陰涼的地方坐著看吧,天氣挺熱的。別拿著喇叭一直喊,意思到了就行。”他聽她說話聲音都啞了。何如初見一群人圍著韓張,不知道在干什么,忙問怎么了。
鐘越便說:“剛才有人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她問嚴不嚴重,鐘越試探地問,“你不去看看?”何如初聳聳肩說:“我去干嗎?。坑心敲炊嗳藝?。再說了,韓張就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鐘越聽了,心情莫名地大好起來。
下半場繼續(xù)比賽,比剛才還激烈。雙方你爭我奪,分數(shù)不相上下。尤其最后幾分鐘,進入白熱化階段。因為鐘越表現(xiàn)出眾,一班的人全都防賊似的防著他,他根本沒有機會投籃,便將球遠遠地投給韓張,最后由韓張一個漂亮的三步上籃,結(jié)束了比賽,贏得了熱烈的掌聲。一班以一分之差輸給了零班,罵罵咧咧地散了。
鐘越提起書包,何如初迎上去,見他滿頭是汗,遞給他一瓶水,又說:“你手流血了,我抽屜里有創(chuàng)可貼,你跟我去教室拿吧?!辩娫叫睦镆慌?,微笑著點頭。兩人并肩離去。
比賽一結(jié)束,韓張便興沖沖來找何如初,哪知道中途有人攔著他說話,他不得不敷衍。再轉(zhuǎn)頭時,卻見她和鐘越說說笑笑地往圖書館方向去了,情緒不由得有些低落。一開始見她來看比賽,非常高興,勁頭十足,發(fā)揮得也比平常要好。因為跟鐘越配合默契,有一半的球是他進的,他十分得意,還想在她面前吹噓吹噓呢,她卻就這么不聲不響地走了。
好不容易贏了比賽,其他人都興高采烈,唧唧喳喳說個不停,只有他悶悶地不說話,頂多附和眾人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