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越顫抖著手抽出她的發(fā)帶，如云的秀發(fā)似瀑布驀地潑下來，灼傷了他的眼睛。他盡量使右手平穩(wěn)輕柔地穿過她的長發(fā)，感覺她的頭發(fā)很是柔滑細膩……

傍晚，韓張早早去上晚自習，教室里只有寥寥幾人。他剛坐下，坐他旁邊的張炎巖轉(zhuǎn)過來跟他攀談：“下午的比賽真精彩。”他點頭說：“是啊。”張炎巖見他不冷不熱就這么一句話，倒不好繼續(xù)討論，忽然笑了笑，說：“打完球，我回教室拿衣服，猜我看到什么？”

韓張不怎么感興趣地問：“看到什么？”張炎巖笑得古怪，“我推開教室門，正好看到何如初給鐘越上藥呢。兩人貼在一塊兒，很是親密啊?！庇腥硕饴牭搅?，連忙插話：“鐘越對何如初就是不一樣?！贝蠹壹娂妬砹藙艃海珖谝粔K兒，要張炎巖細述當時看到的情景。

韓張聽得怪煩的，張口便說：“你們別再拿鐘越開玩笑了。他是什么人啊，哪有心思想這些?！庇腥瞬煌猓跋脒@些怎么了？人之常情嘛。韓張，你別告訴我你從未對哪個女生有過好感?！贝蠹倚ζ饋怼ｍn張想起自己對何如初的異樣感覺，一時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有個女生聽見他們的議論，笑嘻嘻地說：“鐘越對人一直客客氣氣的，但是對何如初……怎么說呢，感覺就是不一樣，他對她笑的感覺都不一樣，暖暖的，很專注的樣子。”韓張便說：“鐘越對林丹云都沒感覺，何如初？算了吧。”他有些不喜歡大家將何如初和鐘越放在一起談?wù)摗?/p>

張炎巖忙說：“否也，否也，不是長得漂亮就一定被人喜歡。何如初其實很可愛，大大的眼睛，長長的頭發(fā)，不比林丹云差??！”立即有人表示贊同：“尤其是頭發(fā)，又黑又長，真是好看。”大家聽他這么說，立即拿張炎巖取笑。張炎巖急道：“我說的是實話，好看就是好看，你們要因為有所顧忌不肯承認，我也沒話說?！边@下好幾個男生點頭，贊嘆說：“何如初擱人堆里，尤其是藝術(shù)班，也就一般，但是論頭發(fā)，確實無人能及。有一句很有名的廣告詞你們知道吧？‘我的初戀情人，一定要有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fā)……’”大部分男生都哄笑起來。

這是韓張頭一次聽見別人站在純男性的角度上稱贊何如初。他以前常嘲笑她“頭發(fā)長，見識短”，老拿她頭發(fā)說事?？墒乾F(xiàn)在卻從他人口中，對她有了一番新的認識，似乎也覺得，長發(fā)對她再適合不過。他不能想象何如初將頭發(fā)剪短的樣子?？墒撬恢溃瑢淼氖虑椴辉谒念A(yù)想中，不在任何人預(yù)想中，包括鐘越、何如初。

韓張想了想，不屑地說：“何如初？毛還沒長齊呢。小時候拖著鼻涕跟在我屁股后面顛來跑去，看見我上學了，非要跟著來，人家說她小，明年再上，她不依，又哭又鬧，沒有辦法才送她進學校跟我一個班?！彼坪踬H低她的形象便可以轉(zhuǎn)移大家的注意力。

大家笑歸笑，卻說：“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人總會長大的嘛，今時早已不同往日。要我說，其實何如初跟鐘越挺般配的，兩個人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p>

這話韓張不愛聽了，瞪了他一眼，說：“你們就別再胡說八道了。上次鐘越和林丹云的事兒大家不也是繪聲繪色地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嘛，結(jié)果怎樣？反倒引鐘越不輕不重地說了幾句。所以這事還是算了吧，我們別到處亂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