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初聽了,笑得口里的茶噴了一身。夏原忙遞給她紙,一本正經(jīng)地說:“嗨,您老悠著點兒,可別喝口水噎死了,又不是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活生生遭天譴!”她連連搖頭,指著他笑著說:“夏原,我下回再也不跟你一起吃飯了?!边@人太逗,還怎么吃飯啊,光聽他說話笑都笑飽了。
夏原大驚失色,問:“為什么不跟我一起?難道我占你便宜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捂著肚子說不出話來。跟夏原在一起,想正正經(jīng)經(jīng)說句話都不能。
好不容易吃完飯,他又叫了一大盤水果,招呼說:“慢點兒吃,慢點兒吃,吃不了咱們兜著走?!焙稳绯跻Я丝谖鞴希f:“夏原,你很厲害啊,怎么進這里了呢?”
夏原立即說:“彼此彼此,我也正想問你呢。”她老老實實先說:“我高考缺考了?!毕脑氖?,伸出拇指:“服!”又問,“怎么缺的?。克^頭了?”她無奈地聳了聳肩,“是啊,等我一覺醒來,一切都完了。”
夏原吊兒郎當?shù)卣f:“你至少比我舒心,睡一覺完了,我是眼睜睜看著它完的?!焙稳绯跏趾闷?,難道有人比她還凄慘?夏原往嘴里扔了顆草莓,含糊地說:“我高考那兩天,高燒不退,半死不活的,坐都坐不穩(wěn),帶了一支醫(yī)療隊進考場。左手掛吊針,右手握筆,外面站了一隊的白衣天使,那場面真是壯觀……”
何如初連忙問:“后來呢,沒事兒吧?”他滿不在乎地說:“能有什么事兒啊,死不了,走著進去,橫著出來唄,反正過后照樣活蹦亂跳?!彼B聲嘆息他時運不濟,說:“你若不是病了,說不定能進清華大學呢。”
夏原不屑地說:“清華大學?他們請我我都沒去。”何如初以為他吹牛,一笑置之。其實是真的。夏原曾代表學校參加數(shù)學競賽,拿了全國一等獎,因此被保送上清華大學,是他自己不去的,說看不上保送生,沒真本事。
一頓飯吃得客人散盡他們才出來。夏原還說不過癮,“下回我?guī)阃膺吅染迫ィ冗@兒強多了。”何如初忙拱手,“您老人家的好意,我心領了。您還是另外找爺們兒拼酒去吧,我就算了?!彼珠_始不正經(jīng)起來,“找臭老爺們兒干嗎?。俊焙稳绯酢芭蕖绷寺?,自顧自往前走。夏原笑著跟在后面。
到了宿舍門口,何如初剛要刷卡進去,門衛(wèi)處有人叫:“你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她轉(zhuǎn)身,見韓張正坐在警衛(wèi)室正跟保安說話呢,相談甚歡的樣子。她走過去,奇怪地問:“你怎么坐這兒?”不會是惹事了,人家請他來的吧?韓張得意揚揚地說:“人家請我坐的?!蹦贻p的保安站起來笑著說:“這位兄弟說話真有意思。”
韓張朝保安熱情地揮揮手表示謝意,然后跟著何如初出來,他問:“我都等你兩個小時了。你上哪兒去了?”她答:“吃飯啊。”韓張叫起來:“吃飯吃了倆小時!你跟鬼吃???”
夏原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說:“不好意思,我就是那個鬼,還是個餓死鬼,善哉,善哉。”還雙手合十,行了個禮。韓張嚇一跳,問:“你是?”夏原笑:“我就是跟何如初同學吃飯的鬼?!?/p>
何如初忙說:“你別聽他貧,他叫夏原,跟我同班。哎,我說又不是周末,你找我干嗎?。坑惺聠??”韓張哼道:“沒事不能來找你啊,喏——”他指著警衛(wèi)處的幾大塑料袋說:“給你改善生活來了。”她吃驚,瞪大眼問:“這么多?難道都不要錢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