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韓張回答,夏原接口:“這還用問,搶超市唄?!表n張搖頭道:“搶超市算什么???我搶銀行去了。昨天晚上夜黑風(fēng)高……”何如初聽他們倆一來一去地貧嘴就頭疼,忙打斷說:“行了行了,提著走吧?!庇謫枺澳阍趺醋l(wèi)室里???我還以為你干什么壞事了,嚇一跳?!表n張笑道:“我等人等煩了,那保安守門也守?zé)┝?,我們倆于是侃大山,先是在外邊站著侃,后來干脆到里邊坐著侃?!?/p>
何如初諷刺他:“你可真有本事啊,什么人都能搭訕?!彼B忙說:“過獎(jiǎng),過獎(jiǎng)?!毕脑瓬悷狒[說:“你應(yīng)該說‘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兩人說得越來越投機(jī)。韓張自愧不如,“兄弟,我已經(jīng)夠能侃的了,沒想到您比我還能侃,簡(jiǎn)直可以跟《九品芝麻官》里的周星馳比,能說得翻江倒海、風(fēng)云變色、生死顛倒?!毕脑B忙謙讓。
何如初皺眉說:“韓張,不是我提醒你,夏原就是一潭黑水,你最好別跟他湊一塊兒,近墨者黑?!毕脑棺h,振振有詞地說:“何如初,今兒我告訴你一個(gè)真理,天下的男人都是黑的?!焙稳绯鹾?jiǎn)直無話可說,只好說:“你們聊吧,我回去了?!?/p>
韓張叫住她:“我提著這么多東西千辛萬苦來找你,你就這么撇下我頭也不回地走了?”夏原知道他們有話說,拍著他的肩說:“哥們兒,回頭咱們喝酒去啊?!表n張連忙點(diǎn)頭,目送他離去。
何如初放好東西下來,登了記,帶他到會(huì)客室坐,還不忘問:“你真跟夏原去喝酒???”韓張喝了口水,說:“開玩笑你也當(dāng)真?!彼€不相信,“可是你們剛才說的就跟真的似的?!表n張大手一揮,“這是我們男人的事,你別管?!焙稳绯醭靶φf:“男人?毛還沒長(zhǎng)齊呢!”
韓張猛地站起來,一手抱住她的腰,把她輕輕松松抱起來,挑眉說:“說誰毛還沒長(zhǎng)齊呢?小丫頭片子,嗯?”何如初嚇?biāo)懒?,連忙跳下來,死命捶他,“瘋了你!吃錯(cuò)藥了!”韓張猶嘻嘻笑著,“小腰挺細(xì)的啊?!?/p>
何如初變了臉色,指著他鼻子說:“韓張,你要是再敢動(dòng)手動(dòng)腳,馬上給我滾!”韓張收起玩笑樣,忙說:“怎么突然生氣了?以前不也常常鬧著玩嗎?”她轉(zhuǎn)過頭去,憤憤地說:“以前是以前,那是小時(shí)候,現(xiàn)在不一樣了,都這么大,叫人家看見,該說閑話了!”韓張滿不在乎地說:“說就說吧。嘴長(zhǎng)在人家身上,你管得了?”
她還在生氣,“剛才把我的魂兒都嚇出來了。”韓張見她臉色確實(shí)不好,估計(jì)是嚇壞了,連忙保證:“好好好,以后再也不這樣了?!笨蓻]過一會(huì)兒,又說,“不抱不知道,一抱嚇一跳,沒想到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提起來。你怎么這么輕?還沒我書包重?!?/p>
她沒好氣地說:“我重不重要你管嗎?以后你要再敢這樣,我就不跟你說話了!”韓張納悶她今天怎么這么生氣。如果她說不理人,當(dāng)真可以說到做到的,以前他就領(lǐng)教過——小時(shí)候,有一次他惹她生氣了,直過了半年她才肯理他。想到這里,韓張連忙笑著說:“我的意思是,你吃好點(diǎn)兒,別跟林黛玉似的,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給你帶吃的你還罵我,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shí)好人心?!彼龕瀽灥攸c(diǎn)頭,說知道了,問他還有事嗎?
韓張見惹惱了她,居然在趕人了,自嘲道:“算了,我今天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誰叫我不識(shí)相呢?”把何如初說得有點(diǎn)兒慚愧了,于是她說:“這周五晚上你來吧,天氣變冷了,正好請(qǐng)你吃火鍋去。”韓張點(diǎn)頭,說:“這還像句人話。剛才那樣兒,再熱的心也讓你說涼了。”她哼了聲,說他自作自受。兩人又斗了一會(huì)兒嘴,這才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