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舞見蕭逸一臉被打擊的表情,不由得替他解釋道:“聽梓夏和我說起,這把劍是蕭右使在回歧天谷的路上撿到的,而他這些天也一直在尋找皇甫少俠的下落。”她特意強調(diào)那個“撿”字,臉上揚起一絲笑容。
云星辰雙目登時亮了起來,自是因為自己師弟安危無恙而高興,隨即拱手致歉,“這一切是云某唐突,蕭兄莫怪?!?/p>
蘇小舞對云星辰實事求是的態(tài)度很有好感,好奇地追問:“云師兄怎么知道這把劍不是皇甫少俠的?”她也就是冒險一試,總覺得此事蹊蹺,沒想到確實如此——想那皇甫同學(xué)好歹也是少俠榜第四的人物,怎么能不聲不響地就被人卸了兵器?
云星辰嘆著氣,看著手中的烏木劍,徐徐道:“非墨師弟用的暮雨劍是師叔三清老人的隨身佩劍,在下經(jīng)常和非墨過招,自然很清楚。首先重量就不對,暮雨劍所用的千年烏木沒有此劍這么輕,并且此劍身上的‘暮雨’兩個篆體字,并不是三清老人的手筆?!闭f罷神情一冷,斷定道,“看來是有心人想算計我們。”
蘇小舞暗道云星辰真乖,省了她費口舌。其實她不說,在場的人都能想到這一點,均面面相覷,空地上一片令人窒息的靜默。
尚君誠忽然開口道:“那么皇甫非墨究竟在哪里?”
沒有人回答他。
蘇小舞一揚眉,淡笑道:“先不論皇甫少俠身在何地,至少峨眉派自此之后不再過問梓夏的事情?!?/p>
夏生不敢置信地呆望著蘇小舞,不相信這句話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
梓夏目光復(fù)雜地看向蘇小舞,臉上不知道是釋然還是絕望。
靜照聞言柳眉一豎,不以為然地說:“一句逐出師門就可以了?峨眉派還真是門規(guī)森嚴??!”語氣冰冷自然,不仔細聽還真聽不出她話語中帶著冷嘲熱諷之意。
蘇小舞微微一笑,挑眉道:“靜照師姐,你何時聽到小舞說要把梓夏逐出山門?小舞的意思是不追究玄衣教的責(zé)任了。”
梓夏一呆,捉住蕭逸的手一緊,秀眸射出異樣的神采,期待地看著蘇小舞卻又不敢詢問。
靜照的目光緊盯著蘇小舞,仍是以那種冰冷的語調(diào)道:“為何?”
蘇小舞的嘴角逸出一絲笑意,掃視了依偎在一起的蕭逸和梓夏一眼,平靜地說:“靜照師姐,梓夏可曾剃度?”
“不曾?!膘o照答道。
“那,為何不許人家男歡女愛?現(xiàn)在誤會解除,我代替師父同意梓夏嫁入玄衣教,有何不可?”蘇小舞邊說邊看向夏生,用眼神制止他提出異議。
靜照冷哼一聲,堅持道:“好,就算蕭逸沒有殺害皇甫非墨的嫌疑,那么他和你又是怎么回事?”靜照舉起劍鞘,直直指向蘇小舞身后的水涵光。
蘇小舞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好整以暇地道:“怎么了?水公子雖然說是劫持了我,可是后來經(jīng)我和他溝通,也知是誤會造成的?!?/p>
青蓮師太此時上前一步,一甩拂塵冷聲問道:“是什么誤會?”竟是一副得不到回答不罷休的樣子。
“事情是這樣的——”蘇小舞一邊慢悠悠地說,一邊飛快地在腦海里組織語言,“本來是梓夏想偷偷找我,想要解釋她的事情。但我不放心,怕她所托非人,所以纏著她讓她私帶我進歧天谷?!碧K小舞一字一句緩緩地說著,目光掃過所有人臉上各異的表情。知道身邊袁不破略帶疑問的目光,卻假裝沒看到,硬著頭皮編下去。
“而看到蕭逸之后,梓夏解釋了他撿到暮雨劍的經(jīng)過,小舞才懷疑此事另有隱情。”蘇小舞微顰秀眉,仿佛真的為此事苦惱一般,“所以我想留下暗自查探,沒想到碰上了水公子,被他當成奸細抓了起來。就是這樣?!?/p>
蘇小舞言罷,坦然地望向眾人審視的目光,一身黑衣襯得她一夜沒休息好的面容顯得更加蒼白。
尚君誠轉(zhuǎn)頭和幾位掌門交換了下眼色,正容說道:“本來梓夏這件事就是峨眉派內(nèi)部的事情,既然蘇掌門發(fā)話,此事就此作罷?!?/p>
蘇小舞暗松一口氣,狠下心別過頭避開對面夏生詢問的眼神。夏生小正太啊,我可是為了你姐姐以后的幸福,你別恨我哦!
正要隨著袁不破走回九大派的隊伍中去,蘇小舞就聽到那個惠癡和尚開口,仍然喋喋不休地勸說水涵光跟他回少林寺,旁邊還有眾人幫腔,那架勢堪比唐僧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