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清晨,鄭氏醫(yī)館的廳堂。
鄭無空坐在太師椅上,接過義妁遞過來的云霧茶,呷了一口,臉上依然沒有一絲笑容。
“要想成為我鄭無空的正式弟子,必須通過三道難關。”鄭無空的語氣非常嚴厲。
“小女愿意接受師父的考驗?!比f事開頭難,已經邁出了第一步,義妁對后面的路愈加有信心了。
“你可聽好了。第一道難關,你必須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去雞峰山后面的山谷采回六種藥草,它們分別是熟地黃、山茱萸、茯苓、山藥、澤瀉、丹皮?!?/p>
義妁在心里把這六味藥默念了幾遍,牢牢地記在了心里。
醫(yī)館來了一個女弟子,這事在醫(yī)館很快就傳開了。不過他們都等著看義妁的笑話呢,醫(yī)館的人包括雜工、采藥夫等沒有不欺負義妁的,都冷眼相看,惡言相對,他們都以為義妁腦子不正常,自不量力,自討苦吃。
鄭無空讓義妁去山谷采集藥草,醫(yī)館的人聽了無不幸災樂禍。
“師父真高明!聽說那個山谷毒蟲野獸經常出沒,讓她去山谷采藥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醫(yī)館里的一個叫虎生的采藥夫說道。
“是呀,咱哥倆采藥都采了十年了,都不敢踏進那個山谷一步!師父這樣做不是明擺著讓她滾蛋嗎?哈哈。”另外一個叫龍生的采藥夫說道。
這兩個采藥夫,牛高馬大,虎背熊腰,膽子卻小得像針尖,把要當大夫的誓言掛在嘴邊都快十年了,卻依然是個采藥夫。
楊懷三也過來勸義妁:“你一個弱女子怎么能去那樣的山谷呢?那可是把腦袋別在褲腰上的差事,如果我是你,還不如卷起鋪蓋回家呢?!?/p>
義妁笑了笑,沒說什么。從小到大,她跑過的山還少嗎?
她向師父辭行:“那么,小女要出發(fā)了?!?/p>
蔡之仁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好自為之吧。那么遙遠的路程,出了狀況沒有誰去救你!”
“小女明白。”
鄭成議覺得父親出這樣的考題為難義妁太苛刻,父親以前為什么不讓那些男弟子去那個山谷呢?鄭成議找到義妁,說要陪義妁一同前往。義妁婉言拒絕:“如果公子陪小女去,就不算真正的考驗了?!?/p>
“可你孤身一人……”
“公子請放心,小女曾經多次一個人跑到荒山野嶺去采藥?!?/p>
鄭成議送走了義妁,望著她的背影,心里默默地為她祝福。
義妁背著藥筐,邁著輕盈的步子,很快就來到了雞峰山。一看到山林中琳瑯滿目的藥草,她就什么都忘記了。為順利通過考驗,她克制住了采集其他藥草的沖動。上了一個山坡,又下了一個山坡。那個山谷似乎還很遙遠,義妁加快了腳步。
突然,她看到一片被刨開的地和一棵倒在地上的樹,根據(jù)她以往的經驗,知道這八成是野豬所為。在這種林子里,遇見野豬的幾率非常大。如果是成群的野豬反而沒有多大的危險,即使它們把你圍住也沒有多大關系,只要你不主動攻擊它們,它們很快就會散去。如果遇到單只的野豬,還是雄性的,那就有些麻煩,單只的野豬通常都很兇猛。
義妁小心翼翼地走著,耳聽八面眼觀四方,突然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恚x妁往后一看,原來是一只松鼠。
虛驚一場。
繼續(xù)往前走。
被野豬刨倒的樹一棵接著一棵,義妁預感到,今天肯定要遇到野豬了。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前面不遠處,一只褐色的野豬正在聚精會神地刨樹,看樣子它已經饑餓難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