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如不動也不說話。

綺羅微微一笑，拍著她的肩膀，輕輕地哼起了童謠。斯如在歌聲中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綺羅面上浮現(xiàn)出了笑容，有些心安。

馬車在濟世山莊門口停下，只見漆黑的大門上，一條五爪金龍蜿蜒而上。下人們在一旁四下忙碌著。

一日，丫鬟鳳琴正在廚房里忙碌著。綺羅進(jìn)來，往四周掃了一圈，拿了兩個包子，走了出去。斯如跟在后面，探了探頭，依樣畫葫蘆，上前拿了兩個包子。

鳳琴見狀，上前就是一巴掌：“要死啊，好學(xué)不學(xué)，學(xué)偷東西?！彼谷玢读算?，情不自禁地望向門口。鳳琴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道：“這兒是濟世山莊，那位是濟世山莊的大小姐，她拿自個兒家的東西是天經(jīng)地義的，你是什么玩意兒？一個撿來的破爛貨，也敢跟她比，呸——”

斯如咬住下唇，直愣愣地瞪著鳳琴。

鳳琴來氣了：“你什么意思？我罵你罵錯了，還是打你打錯了！敢瞪我，好好好，今兒我要是不把你這來歷不明的小賊調(diào)教好，我就不叫尤鳳琴?！闭f著她拿起藤條使勁往斯如身上打，斯如硬是咬著牙一動不動。

這時綺羅進(jìn)來，見狀飛快地沖過去：“別打她，別打她?！?/p>

鳳琴道：“小姐，你讓開，這個死丫頭偷東西，我要是不好好教訓(xùn)她，以后就無法無天了。”說著，她又打了下去?？墒蔷_羅沖上去抱住了斯如，藤條全都打在了綺羅的身上。

鳳琴目瞪口呆，趕緊扔掉了藤條：“哎喲，我的大小姐，你這是干什么，沒事吧？”她上前去扶綺羅，綺羅卻推開她。斯如緊張地躲在了綺羅的身后。

綺羅堅定地說道：“不許你這么對她，你要是敢再打她，我就讓爹打你，然后趕你出去?！?/p>

“小姐……她……”鳳琴還想再說什么。

綺羅問：“聽見沒有？”

鳳琴不服氣地道：“她是下人……”

綺羅一把將斯如放在身前：“你再說一次，你再說一次她是下人？我要爹娘認(rèn)她做女兒，以后她就是我妹妹，你敢再欺負(fù)她就是欺負(fù)我，聽明白了嗎？”

鳳琴咬咬牙，只好應(yīng)是。

綺羅轉(zhuǎn)身拉著斯如離開：“我們走！”鳳琴臉上露出了憤憤不平的表情。

濟世山莊內(nèi)一片忙碌景象。牌匾高高懸起，院子里，家丁們拉箱的拉箱，曬藥的曬藥，忙得不亦樂乎。

綺羅拉著斯如過來，兩人一起走入藥房。藥房里爐火燒得正旺，綺羅執(zhí)起斯如的手揉著：“痛不痛？”斯如搖搖頭。

綺羅氣道：“這些勢利眼的家伙，你真傻，她打你，你為什么不哭不叫呢？要是我不進(jìn)來，你不就慘了？”

斯如摸著綺羅手上的傷，忽然落下了眼淚。

綺羅忙說：“別哭，別哭，我不痛，我不痛?！彼兆∷谷绲氖郑骸澳惴判模也粫屗麄冊倨圬?fù)你了，我會讓爹娘認(rèn)你做義女，你是我的妹妹，是濟世山莊的二小姐，沒有人敢欺負(fù)你?！?/p>

“斯如?！彼谷绾鋈恍÷曊f。

“你說什么？”綺羅沒有聽清。

斯如提高了點聲音道：“斯如，沈斯如。”

綺羅問：“你叫沈斯如？”

斯如點點頭。

綺羅忙說：“太好了，我還一直以為你不會說話呢？”

斯如一把抱住她：“這個世上只有你對我最好，將來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只相信你一個。你答應(yīng)我，要一直對我這么好，不要丟下我，可以嗎？”

綺羅說：“我答應(yīng)你，我不會丟下你的，以后只要是我的也就是你的，我們這輩子都要緊緊地鎖在一起，好嗎?！?/p>

斯如用力地點點頭，笑了。綺羅也笑了。剛掛好的燈籠搖晃著，仿佛命運的風(fēng)起。

雪涵坐在內(nèi)室的桌前研習(xí)茶道，綺羅湊到她面前：“娘，我都說了那么多遍了，你到底聽見沒有？”

雪涵說：“聽見了，聽見了，不就是認(rèn)斯如做干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