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后,張李氏親自把我送回房間,又囑咐小紅趕緊燒熱水讓我洗澡。
房間雖然不大,倒也顯得清爽舒適,床后一道青紗屏風,里面放著一個大紅浴桶,旁邊的柜子上擺著女子使用的種種洗漱用品。
我?guī)椭〖t往木桶里倒熱水,畢竟我的力氣比她大。放好水,她站在旁邊輕聲說:“老姑吩咐了,讓我服侍姑娘洗浴?!?/p>
我搖搖頭,“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吧。我洗完了自己收拾。”
她的樣子確實也有些疲乏了,但還是猶猶豫豫地不敢走。
我安慰她說:“沒事,你老姑要是問你,就說我趕你出來的?!?/p>
她感激地看看我,欲言又止。
我奇怪地問她:“怎么了?”
小紅搖搖頭,退了出去,順手幫我關(guān)好了門。
她是不是想說點什么提醒我的話呢?但是終究沒有說。也許她自己也覺得我已經(jīng)淪落到了張李氏的手里,提醒不提醒已經(jīng)沒有多大的意義了吧。
幾天很快就過去了。我心急如焚,張李氏天天看著我這個煞星,同樣心急如焚。
直到第六天的黃昏,我正在小紅的房間里看她繡花,張李氏一溜小跑著從外面沖了進來——難為她這體重,竟然也跑得這樣快。
“小青姑娘,小青姑娘,”她跑得氣喘吁吁,老遠就開始喊我,“明天一早我就帶你去見見買家!”
我一下子站了起來,心頭一陣突突亂跳。
小紅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我一低頭,原來是她的手指被繡花針扎破了,一滴鮮紅的血液順著手指正慢慢地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