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楚言說不出話來,這次的事她是欠考慮,沒想好該怎么糊弄過去,就著手開始干,而且心心念念地要保住控股權(quán)。
見她知錯,他也不再逼,柔聲勸道:“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快些罷手!嗯?”
她咬著唇,不肯點頭,內(nèi)心著實不甘。
“這個酒樓,你是非要弄起來了?”他的臉色和聲音又冷了下來。
她維持著那個姿勢,幾乎不可覺察地點了點頭。
“你——”四阿哥氣急,額上青筋差點迸裂,一個巴掌扇過去,卻又在將觸到她的臉時變成輕輕為她順了順頭發(fā),在她驚異的目光中握成拳收了回來。自己心中也有點不明白怎么回事,呆了呆,最終嘆口氣:“你想做什么,不能先同我商量一下?”
她愣了一下,小聲試探:“如果先同四爺商量,四爺會幫我嗎?”
“不會!不打你一頓,就算便宜了你!”他毫不猶豫地說,說完自己也覺得好笑,又問,“為何去找八阿哥、九阿哥?他們倆都是贊同這事的?”
“四爺不是知道?九爺生意里有我的一點份子,也有八爺一點份子。就如四爺說的,這個酒樓,就算開起來,也不能由我出面,八爺九爺交游廣闊,本來也做著生意,多開一家酒樓不算什么。只要能賺錢,九爺就愿意干,把八爺也勸得點了頭?!闭嫦嗍秦范T勸不了她,見木頭已經(jīng)有了船的雛形,更怕她橫下心,轉(zhuǎn)而去找其他人合作,只得答應(yīng)了,條件是她必須完完全全地待在幕后。
四阿哥明知她的話不盡屬實,卻不好深究,沉吟半晌,盯著她說道:“看來,你是下了決心,非要做成這事,連你家里的話也不聽,沒有錢,居然敢把太后娘娘們和家里長輩的賞賜都送進(jìn)當(dāng)鋪,我想來也攔不住你。你要是愿意聽我的,我去和八阿哥、九阿哥商量,怎生替你遮掩著;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告訴太后和皇阿瑪,看看天下還有沒有人管得了你?!?/p>
楚言低頭想了想,知道這是他最大的讓步,要是不聽,以這個人的性子,一定會捅出去,不要說酒樓辦不成,從此怕是連慈寧宮的門都別想出。拿定主意,賠著小心提條件:“四爺肯如此包涵,怎敢不從!我原本也沒想賺大錢,更沒想拋頭露面,只是想找一兩件事情來做。四爺和八爺九爺商量,這門面上的事,怎么都行,可酒樓經(jīng)營上的事兒,還是要讓我知道,聽我的主意。”
“原來是沒事干,閑得發(fā)慌!”四阿哥好似恍然大悟,“想來這段日子,我不該忘了盯你練字?!?/p>
“這個,我,我,一直練著呢?!背杂质且惶?,忙忙地把她最近臨的帖都翻出來獻(xiàn)寶。
四阿哥隨手翻了翻,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伸手從袖中一拽,拉出那塊玉佩,絲絳穗子都重新?lián)Q過,把她拉過來,親自為她系好,端詳了一下,笑道:“這白綠相間的絲絳,倒是佩得起你常穿的幾身衣服。”
楚言一時轉(zhuǎn)不過來,有點迷糊,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任其擺布,卻聽他話里加了幾分壓力:“哪回我見你沒戴著這玉佩,酒樓的事兒,你就不用管了,哪兒也別去,安安分分待在慈寧宮伺候太后,等著嫁人。”
見她呆呆地看著那塊玉佩,面有難色,他笑了起來:“不樂意?那么,你想想,怎生讓我改主意?”
高深莫測地瞟了她一眼,掏出懷表看了看,起身笑道:“我還有點事兒,你慢慢畫圖,下回出宮,我陪著你去酒樓看看。”
楚言乖乖地送他出門,低頭看看那塊玉佩,再看看桌上的圖紙,終于明白哪里最是不妥:四阿哥和八阿哥、九阿哥,那是未來你死我活的仇敵啊,讓這三個人一起攪進(jìn)她的酒樓,那里還能是讓人安心吃飯的地方嗎?
連胤禩都不知道她到底當(dāng)了什么東西,他怎么知道?當(dāng)鋪!那些人到底有沒有客戶隱私權(quán)的概念?! 她當(dāng)初可是和他們白紙黑字約定的,一包東西,一起當(dāng)一起贖,少一樣,他們就得按市價賠償,居然——佟爾敦為了攔住她,連銀子都不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