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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道士(2)

清風(fēng)吹散往事如煙滅2:之子于歸 作者:楚湘云


朦朦朧朧地聽著他與那道士說話,大概是他問道士的姓名,那道士答說:“貧道張明德,……”

晴空霹靂一般,她想起來了,一廢太子時,似乎有一個道士牽扯了進去,那道士恭維八阿哥的一番話,也是康熙反感猜疑的一個原因。難道就是這個人?可是,十八阿哥還小,健健康康,康熙和太子也還是一副父慈子愛的樣子,還沒到要廢太子的時候吧。突然想到這人剛剛說過,她的舉措關(guān)乎局面走勢,不由嚇出一身冷汗。因為她,胤禩才會在今日來到此地,才會遇到這個道士,才會有那番話,后面還會發(fā)生什么事?

“你就是張明德?”楚言拔高聲音,冷笑道,“南邊那么多人在找你,想不到你竟然躲到京城里來了!好膽量!”

道士一臉茫然:“姑娘認得貧道嗎?為何說南邊有人在找我?”

楚言嗤笑道:“我一個大門不出的小姐,如何認得道長這樣的高人?道長的大名卻是如雷貫耳!想當(dāng)初,道長在浙江一帶可是出名得很呢,也不知受了多少香火供奉,怎么竟落得如今這般光景?一位劉姓老爹,身患重病,道長攔著不讓請大夫,五十兩銀子賣給他家一把符灰,說是三天管保復(fù)原,三天后,劉老爹是用不著大夫了,羽化歸西了嘛。還有一李姓人家,媳婦難產(chǎn),你跑去作法驅(qū)邪,結(jié)果連母子倆的魂魄也一塊驅(qū)走了。對了,還有于家的女兒,你說她身上沾了不干凈的東西,把她和你關(guān)在一見黑屋子里,兩天兩夜,聽說于家女兒到現(xiàn)在還是瘋瘋傻傻的,也不知道長到底對她做了什么法。這些事,道長都忘了嗎?”

小店之內(nèi)一時議論紛紛,店家食客都對那道士側(cè)目怒視,店外跳進來一個大漢,指著道士的鼻子罵道:“牛鼻子老道,剛才還說我的病單吃藥好不了,又說我近日有些晦氣,要我買他一個錦囊。什么錦囊,不過是這么一個破布袋!臭道士,把錢退給我!”

情勢急轉(zhuǎn)直下,道士給嚇蒙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辯解著:“姑娘認錯人了吧,貧道不曾去過浙江,姑娘說的三件事,貧道一無所知?!?/p>

楚言點頭笑道:“道長說得是。道長的道理,我也明白。不管當(dāng)日如何,如今,浙江是什么地方,道長自然是不知道的。那三件事,我聽錯了記錯了,把姓名弄錯也是有的,回頭問問我嬤嬤,興許三十件三百件也能想起來。”

不等那道士說什么,湊到近前,將聲音壓得又低又冷:“道長善于相面,可曾為自己相過?可曾算出今日這一劫?可曾算過自己的腦袋是怎么搬家的?你既知道我的來歷,就該知道,我要送你去你的來處,也不過是吹口氣一般?!?/p>

見他又驚又怒,一臉無奈,暗自滿意,又提高聲音喝道:“都說大隱隱于朝,皇城根下,天子腳下,道長倒是會挑地方。只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道長終究不甘平庸,自投羅網(wǎng),竟教我一個小女子看破行藏。可謂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p>

她突然翻臉,樁樁件件,翻出那道人所謂舊事,八阿哥嚇了一跳,起初也信以為真,其后察言觀色,已知道士冤枉,卻不知她出于什么目的要把一盆臟水扣實在道人的頭上,一直沒有出聲,此刻見她一副要把事情往大里鬧的架勢,不由皺起了眉:“楚言,適可而止?!?/p>

楚言一番做作,造足了聲勢,連忙借著臺階下臺:“罷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姑娘今兒沒空,放你一馬。趕明兒,我定派人查找,這京城里要再有叫張明德的道士,一定請到刑部大牢里做客。”一邊暗想,她若是真要往里面關(guān)個道士,不知十三阿哥會不會答應(yīng)行個方便?

道士又驚又疑地望了她一眼,又遲疑地看了看沉著臉不說話的八阿哥,搖搖頭,嘆口氣,在一片哄笑斥罵聲中,狼狽地逃走了。

楚言喘了口氣,心想這人要是能乖乖地離開京城,這一劫是不是就算過去了?也不知這道士是不是給他惹禍的那個,評說她的幾句話聽來倒像有幾分道行,她這么古怪的來歷性格都斷得差不多,說胤禩的那番話是不是也該有幾分道理?如果道士的話有幾分可信,她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打亂了歷史的進程了?多了她這么個人,總會有點擾動,那么,她應(yīng)該怎么做呢?到底要不要她已知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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