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可惜,我還以為至少能砸到一個豬頭呢,這盤子真是太不給面子了。
“是誰在樓下吵鬧,打擾了爺?shù)暮门d致?”我那冷冷的聲音、懶懶的語調(diào)、高高的姿態(tài),以及悠閑的坐姿,跟我腦海里無數(shù)次的幻想相重合,雍容華貴……可是紅兒顯然不這么認為,她萬分緊張地拉了拉我的衣袖,輕聲道:“公子,我們別管閑事了。”
我正待教育紅兒做人一定要有勇氣有正氣有骨氣,不能讓惡勢力在大庭廣眾之下橫行,樓下那群呆頭鵝終于回過神來了。
“哪里來的黃毛小子,竟然管起你黃大爺?shù)氖聛?,要命的快點滾下來給你黃大爺磕頭賠罪?!闭f話的是個中年男人,長得很粗糙,說起話來滿口黃牙,正是剛才那四人之一。
一聽這話我突然來勁了,噌噌噌跑到樓下,來到那中年粗糙男人面前,圍著他左看右看前看后看地轉(zhuǎn)了一圈,嘖嘖嘖,我太震驚了,這人和我想象中的黃世仁百分百的有血緣關系嘛,怎么看都不是好東西,怎么看怎么讓人討厭。
云輝、云耀倆跟屁蟲也跟在我身后轉(zhuǎn)了一圈,那黃世仁親戚則被我轉(zhuǎn)得一頭霧水。不過人家一頭霧水歸一頭霧水,嘴巴還是挺能逞強的,“小子,怕你黃大爺了吧?還不快跪下磕頭!”
唉,見過沒腦子的,沒見過這么沒腦子的。我說大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怕了啊?看來得給你配副博士倫了。我心里一邊嘀咕,一邊走向剛剛被圍攻的人,不理那黃世仁親戚。
怎么形容我眼前之人?我有些詞窮。那人一身深青色長袍,看起來衣料不差,衣衫卻有不少褶子,長發(fā)披散,胡子拉碴,滿身酒氣,半趴在地上,明明狼狽得要死,卻只讓人覺得冷傲漠然。見我走過來,他只抬眼看了一下,眼睛里滿是紅血絲,然后低頭將懷里的酒壺湊至嘴前,仰頭喝了一口酒。
我不禁有些后悔,這輩子最討厭酒鬼了,好死不死,我人生的第一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對象居然就是平生最最討厭的酒鬼,而剛才他拼死護在懷里的居然就是那酒壺。我用腳輕輕地碰了碰他的腳,憋著氣道:“喂,你還沒死吧?”
瞧瞧,這情景,與我想象中的見義勇為多么的格格不入啊,死酒鬼,生生地將本是我人生一段美好的回憶演變成了如今這番模樣。你還這么斜著眼睛看我?你不知道姑奶奶為了救你這個酒鬼浪費了人生寶貴的第一次機會嗎?咦,這眉眼,我怎么覺得有些眼熟呢?
“臭小子,竟然無視我,找死!”黃世仁親戚眼見我一句話也沒理他,就耐不住發(fā)瘋了。他的身形才略一動,云輝便欺身擋在了我前面,而云耀出手快如閃電,只一個手指,便讓黃世仁那親戚石化了——他被點穴了。
這一切猶如電光石火,大伙兒根本沒看清云耀是怎么出手的。特別是黃世仁親戚的那三個同伙,本想出手幫兄弟來的,眼見這般,都愣住了沒敢再動身。
我回頭又看了看那酒鬼,他拿著酒壺,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嘴角居然還冒出一個冷笑。我說我這是招誰惹誰了,簡直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嘛,早知他這副德行,我就繼續(xù)在我的夢中做我笑傲江湖的大英雄好了。
“他怎么得罪你們了?”我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酒鬼,轉(zhuǎn)身問那三個人。
“他搶了我們的酒?!蹦腔卦捴耍瑲鈩葑圆荒芘c黃世仁親戚相比。如果同樣是跑龍?zhí)椎?,他只能是龍?zhí)字械凝執(zhí)住?/p>
“哦?拿了你們的酒你們就把人往死里打?”我冷笑一聲,反正有云輝、云耀罩著,那是相當?shù)陌踩?,我完全可以想怎么發(fā)揮就怎么發(fā)揮,“至于這么嚴重嗎?你們只消往他臉上揍上幾拳,讓他沒臉出來見人,也就沒法再搶人酒喝便是了。若弄出個人命,你們不也很麻煩嗎?”
“這樣吧,酒錢我出了,你們今天這頓飯我也請了,算是替他給你們賠個不是,你們可還滿意?”我示意云耀解了黃世仁親戚的穴,心里自是萬分肯定眼前這四個人是不敢有意見的,事實擺在那兒,除非他四人嫌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