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歲數(shù)懂得倒不少！你又見著哪窯磚瓦鋪得出我家的路？好東西就得藏著？姑娘家心思……再珍奇說到底是石頭，我還得把它請到祖宗板兒早晚上香？”

錢程咬牙：“你這種心態(tài)上香它都不吃?！?/p>

“混帳！”老妖怪打壓外孫子更是沒什么顧忌，“這兒沒你出聲的份兒?！?/p>

我這輩子沒見過比他更難打倒的老人，理說不通情打不動，簡直是塊壓酸菜的石頭，型沒好型是味兒沒好味的。

錢程也是真沒轍，抹著我眼淚哄道：“甭跟他說，什么都不懂?！边@一刻我才相信他之前對姥爺?shù)脑u價。

董哥在老妖怪身后輕聲提醒：“首長，婁叔已經(jīng)到了，咱們也走吧。”

老妖怪喉嚨里應(yīng)著聲，步履穩(wěn)健地走了。我瞪著他神氣的背影，沒好氣地推開他外孫子的手，看見才邁了幾步遠的人又轉(zhuǎn)回頭瞅我，來不及收回怨恨的目光，只把頭一低。

“不服氣是嗎，丫頭？”老妖怪是不打算放過我了。

錢程吸口氣頂他：“怎么還沒完了？”

“年輕人，知道一個就敢說十個！”口氣仍是瞧不起的，拐杖輕擊腳下的路：“石頭產(chǎn)于山，長于野，風(fēng)吹日曬是本命，叫人取了來當(dāng)算是大不幸，還藏著琢刻著水里泡著，哼，我老人家是個扛槍打仗的粗人，也沒得這般狠心。你要哭進屋哭去，別腐了我的石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