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毫不掩飾他對于玉釧行事善始善終的欣賞,和氣說道:“玉釧,你是我見過的奴婢中少有的好女子,我相信有這樣奴婢的小姐也是杰出的女子?!?/p>
“您會敬她、疼她、護著她嗎?”
“我會尊重她?!?/p>
“那一切就拜托侯爺了?!庇疋A向侯爺深深施下禮去,沉聲道,“玉釧貿(mào)然前來,打擾已久,現(xiàn)要回家去,這就告辭?!?/p>
鐘侯爺點頭,吩咐喜旺:“她已跌傷,一個女子趕路多有不便,你送她回去?!?/p>
喜旺應(yīng)了。
玉釧道:“不勞喜旺大哥相送。爺,玉釧想鐘家上下在城里都是臉熟的人,今日若被人看見送玉釧出去,知道是與柳家小姐的人一起,那今兒的事保不住會有什么傳言出來。玉釧可以一個人來就可以一個人走,鐘家與柳家都是有體面的人家,既然這樁親事現(xiàn)在還是要結(jié)的,就更不可以因為奴婢的緣故在體面的問題上生出什么流言來?!?/p>
鐘離見玉釧態(tài)度堅決,也不勉強,等玉釧出門,對喜旺道:“你暗中送她到村口,不要讓她路上出什么事?!?/p>
喜旺瞇眼笑,邊往門口走邊嘆息:“爺,您可真上心?。∫灰以賻湍f兩句好話?”
鐘離微微一笑,四平八穩(wěn)地坐著,端起茶杯,“用得著嗎?”
夏天一到,天就黑得晚,鐘四爺吃過飯來到老宅時,天還沒全黑下來。他在屋里左等右等,可就是沒等到三爺?shù)某霈F(xiàn)。四周圍慢慢暗下來,老袁頭點起蠟燭,鐘魁心里開始著急。他想起老三自打送喬家大小姐回去后就再沒露過面,連晚飯時分也未見到影子,莫不是和喬大小姐又吵鬧起來,一時被糾纏住了,脫不開身?但喬湘影看似刁蠻,卻不像個不講理的女孩子,應(yīng)該不會沒事把老三困住的。
家里的事,果然如鐘四所料,被二爺安排得井井有條,大妹的孩子既是喬家的第一孫,也是鐘家下一代的頭一個孩子,所以鐘家全家人都喜氣洋洋。后院里的三個妹妹興奮異常,占了女眷見面較方便的便宜,已央求二爺安排好明日去見大姐的行程。今日里大姐是眾妹妹仰慕的對象,對四哥就不太關(guān)注,鐘魁也趁機得以在三個妹妹熱烈地聚在一起嘰嘰呱呱時溜出門來做自己的事。
“老三應(yīng)該比我還自由才是,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來呢?”鐘魁等得有些心焦,也不喊上老袁頭,自己走到大門口,開門向外看去。
門吱嘎嘎地打開,鐘魁猛然看見老三就站在門口,正抬手要拍門環(huán)。
“三哥到了?”鐘魁笑著打招呼。
對面的人饒有趣味地抬起眉毛。
忽然,鐘魁感覺到一股涼氣撲面而來,心里“咯噔”一下。
“是……二爺?”鐘魁艱難地問。
一個腦袋從這人身后探出來,嘻嘻地笑,“四爺,您這聲‘三哥’叫得可真甜。”
鐘魁認得這個腦袋是喜慶的。
“見過二爺?!辩娍榭诶錃猓蚺赃呴W過身子,讓道行禮。
二爺鐘灝背著手,問:“你就是用這一招把老三降住的?”
鐘魁賠笑,“是?!?/p>
二爺邁步進了門檻。
喜慶也跟了進去,邊走邊笑,問老二:“爺,您說三爺是不是太好哄了?”
“沒氣節(jié)的家伙。”二爺“哼”了一聲。
鐘魁有點垂頭喪氣,跟進門來,問:“哪陣風把二爺吹到這里來了?”
二爺停下腳步,反問:“我就不能來?”
“小的約的是三哥?!?/p>
“他沒空?!?/p>
沒空?沒空也用不著你過來吧?鐘魁不怎么開心地想。
老袁頭愉快地跑過來行禮,看上去,這幾天把家里的四位大爺都見全了讓他有過節(jié)的快樂。二爺點點頭,算是知道了。
“是大哥拜托二爺來的?”鐘魁鍥而不舍地問。
二爺“哼”了一聲。
聽這一聲哼,并不像是大哥的意思……
果然,大哥想排開老二的想法太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