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他莞爾一笑，“皮大人多慮了，有你和另兩位大人在兩邊，非煙會有什么意外，況且在潼關(guān)人生地不熟，非煙不會擅自出門的?！?/p>

小二端了飯菜上來，一一擺在桌上，對我笑笑，“姑娘慢用?！比缓笄那耐肆讼氯ァ?/p>

皮日休一看，對我說道，“那就好，姑娘先用餐吧，我就不打擾姑娘了。明天一早上路，卯時一定要入——”他看了看玉兒，謹慎地把后面的“宮”字咽了下去。

我會意地點點頭，“一切由皮大人做主?！?/p>

皮日休看了我一眼，走了出去。

玉兒忽然又說，“步姐姐，我看這皮大人也喜歡你?！?/p>

“在你看來，似乎全世界的人都要喜歡步姐姐才對呢。”我笑。

“本來就應(yīng)該是嘛，不喜歡步姐姐的人簡直就是瞎子?！庇駜嚎粗雷由系娘埐?，咽了咽口水。

對了，玉兒應(yīng)該很久沒吃東西了，我趕緊拉著她坐下，“我好餓喲，玉兒，咱們痛痛快快地吃一餐?！?/p>

玉兒一邊狼吞虎咽著，一邊抬頭朝我不好意思地笑，我想起人牙子給我買的那碗陽春面，我記得自己當時幾乎是把一碗滾燙的面倒進嘴里的。

“真香呀?！庇駜航K于放下筷子，滿足地摸摸肚子，“步姐姐，我一點也吃不下了?！?/p>

我并沒有吃多少東西，只是想讓玉兒放開吃，才一直拿著筷子，一看她吃飽了，我也就放下筷子。我吃不下，我不知道明天入宮，宮里等著我的是什么，我想起在書上讀過的所有的皇宮中的陰謀和殺戮，后妃宮女和太監(jiān)之間的冷酷斗爭，這些，會不會發(fā)生在我的身上呢。

小二把殘羹剩飯撤了下去。

燈昏黃昏黃的，玉兒坐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我說著話，一會她就打起瞌睡來了，這孩子，也應(yīng)該累了，我讓她脫了外衣，躺下來，過不了多久，她就酣然入夢了，蜷著身子，睡得像只小貓。

我也除去鮫綃外衣，一口氣吹滅了燈，躺了下來。

黑暗無聲地包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