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紅波和我沒有什么業(yè)務(wù)上的來往,但是因為若芷這層關(guān)系,我們便有了點頭之交。工作開始忙碌之后,我加班的時間越來越多,越來越長,行里干脆在招待所給我們包了幾間房子,家住得遠(yuǎn)點的晚上就可以不用回去了。
雖然以前也經(jīng)常出差,可每次都是我前腳走,若芷后腳就回了娘家??涩F(xiàn)在的她還帶著兒子,離開了我,可能一口熱飯都吃不上,所以每當(dāng)我回家拿東西時,就順便給她和兒子準(zhǔn)備回娘家的東西。正在收拾呢,她推門進(jìn)來了,一臉的沒好氣,問我在做什么。
“ 我?guī)湍阋彩諗n收攏,你帶兒子去外婆家吧,否則一個人忙不過來?!?/p>
“ 不用?!彼蓖νΦ刈哌^來,將包裹拿過去,把東西一件件往外拿。
我奇怪地說:“ 我可要住到行里的招待所去,難得回來一次,難道你接送兒子、做飯買菜,都能弄?”
她愣了一下,表情怪怪的,突然又好了,走過來搡著我說:“ 你就放心走吧,我把兒子放我媽那里去。我呢,沒事就一人在家,萬一你晚上回來,還有我等著你啊?!?/p>
我一想,這也有理。她單位那里也有食堂,自己做不了飯,以后就吃食堂吧。我親了她一下,就匆匆走了。
工作強(qiáng)度很大,因為新系統(tǒng)要趕在五一節(jié)之前運用,我基本上很難在十二點以前離開辦公室了。轉(zhuǎn)眼四五天過去了,想想若芷打給我兩次電話,問我是否回家,我還沒有主動聯(lián)系過她呢,這幾天她怎么生活的,也得問一下吧。
于是晚上回到招待所,我洗漱完畢后,就開始撥家里的電話。占線,我看看表,已經(jīng)十二點多了,她不會是在打電話了,那么是什么呢?再撥,還是占線,而她的手機(jī)已經(jīng)關(guān)了。
也許是沒有放好電話的原因吧。我心里納悶著,徑直睡了。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我就打她的電話,我說:“ 你晚上那么晚還不睡干什么呢?”
就是想逗她一下,沒想到她的聲音竟然大變,口氣緊張地說:“ 你說什么呢?”
我說你那么晚不睡覺干什么?她遲疑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回答出三個字:“ 沒有啊?!?/p>
她這樣讓我心里就有些疙瘩了,難道她昨晚真是在打電話?打了就打了,何必還要掩飾呢?我突然什么也不想說了,開句玩笑說在逗她就收線了。
這事過去兩三天了,我也漸漸忘了。周末下班時,祁紅波突然來到了我的辦公室,開了兩句玩笑后,問是否晚上還要忙。我說是啊,今天能一點收工就不錯了。結(jié)果晚上竟意外地早早結(jié)束了,我看看表,才十點,想給若芷一個驚喜,我沒有打電話給她,悄悄地跑回了家,家里卻漆黑一片,人影都沒有一個。我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失望,心想也許她去看兒子了呢,可電話打到岳母那里,說她好多天都沒來了,兒子想媽媽天天哭。岳母的言辭中頗有怨言:“ 你們自己的孩子都不關(guān)心,我也不給你們看孩子了。”
我趕緊好言相勸。想想若芷也太不應(yīng)該,他們又不加班,十有八九是和同事朋友出去玩了,再怎么貪玩,兒子還是要看一看的呀,就算沒時間,電話也要多打幾個啊。
那夜,她快兩點才回來。我已經(jīng)迷糊得不知道身在何處了,聽見門口隱約有說話的聲音才想到可能是她回來了。這么晚了誰送她回來啊,我打著哈欠去開門,剛拉開燈,就聽見門口突然靜了下來,然后一串腳步聲遠(yuǎn)去了。
若芷見到我明顯很是吃驚,甚至語無倫次,手足無措。我說:“ 你至于嗎,怎么好像進(jìn)錯了門似的?怎么,看見我不高興???剛才誰送你回來的,怎么門都不進(jìn)就走了呢?”
若芷說:“ 同事,幾個同事?!闭f著樓下就傳來了發(fā)動車的聲音,我湊窗戶一看,正是祁紅波常開的那輛。“ 原來是祁處親自送啊。”我說。
“ 還有好幾個人呢?!比糗七M(jìn)洗手間洗臉去了,匆匆又解釋了一句。
從外表看,張明謙本是個很細(xì)心的男人,按理說,妻子有了這些可疑的跡象,他不該就這么大而化之地跳了過去。但他說當(dāng)時的確一點想法都沒有,說起來原因也簡單,可能就是總覺得若芷是個無法脫離他羽翼的小鳥,所以怎么也不敢相信她竟會有離他而飛的念頭。
四
真正知道若芷和祁紅波有點事,竟然是這件事過后一個多月。我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女人的電話,自我介紹是祁紅波的妻子,她很爽快,開門見山,說你還不知道他們倆的事情吧,再不管管,可就毀掉兩個家庭了啊。
我腦子頓時就亂了,怎么可能會發(fā)生這樣的事?要說我對若芷不好或我有什么二心,她紅杏出墻,我都能想得通??晌覍λ趺礃?,從外人到她的家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啊。何況祁紅波又是一個系統(tǒng)的熟人,她怎么能做這樣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