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一驚,猛然推開那扇半掩的木門沖了進(jìn)去,所幸腳下是厚實(shí)平滑的石磚,她的腳才沒被刺痛。
略顯昏暗的室內(nèi),彌漫著血腥的味道,映入眼簾的是一具趴在石床上血肉模糊的身體,她不禁捂住嘴,看著背上布滿血條的奧利,如果不是他微弱的呻吟聲,她甚至以為那不過是一具尸體罷了。
細(xì)白的雙手不知道該碰觸哪里才好,只能在那片血肉上空架著,顯然奧利受到了殘酷的折磨,背上的鞭痕比手腕還要粗,絕對不是像馬鞭那樣的東西可以造成的,背部已經(jīng)是皮開肉綻了,像是一團(tuán)血水做的肉泥,慘不忍睹。
只能趴著休養(yǎng)的他,已然沉入一片黑暗之中,殘破不堪的身體讓他高燒不退,昏迷中,他一直不斷地呢喃著什么。
可惜,聲音太過微弱,她聽不清楚,心就像是五味陳雜的大染缸,雖然理智原諒了他,可是感情上,他的背叛,讓她曾經(jīng)恨得牙癢癢,但看到他這樣,她心中只有一份憐惜,他現(xiàn)在跟死了沒什么差別。
“叛徒的下場,你看到了嗎?”倏地,一道殘酷冰冷的聲音響起。
昏暗得屋子里,她只能看到一雙邪魅的綠眸,滲著寒光
猝然間,她明白了,他是故意的,他根本不是來帶她見奧利的,而是在警告她,千萬不要背叛他,他在告訴她,他的尊嚴(yán)容不得任何的欺騙。
腦海里猛然竄過一個念頭,如果他知道那個賭約不過是她的緩兵之計(jì),他會如何處置她,下意識的,背脊涌上一股寒意,冷瑟得讓她想發(fā)抖,不禁環(huán)抱住自己,不敢想下去。
“你很冷嗎?”他從背后將她擁入懷里,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身上的暖意卻無法讓她感到溫暖,反較之前,更覺得冰冷。
“別背叛我,女人,我說過,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崩淇岬难哉Z像把利劍直刺入她心間。
他似乎看透她了!
*
在她為自己的未來感到迷茫的時候,毫無知覺的又被他抱了起來,像剛才一樣他們穿過市長宮殿的長廊階梯,不過這時候的她已經(jīng)無力去思考他要帶她去哪里了,直到他們來到地牢,她才被一聲吼叫給震得清醒過來。
記憶里,她有多久沒聽過他這樣的吼叫聲了,他一直都是冷酷少言的,即使在最危險的時刻,他也總能保持冷靜的模樣。
這個跟了她十年,也守護(hù)了她十年的男人。
“放我出去,聽到?jīng)]有!”巨大的狂吼聲,震得泥灰質(zhì)的土墻掉下斑駁的碎片,卻絲毫不見吼叫者的疲憊。
“卡爾??!”她掙扎著想要從薩魯?shù)纳砩舷聛?,“放我下來,我要去見他?!迸康芍驗(yàn)樗拇笫?,根本沒有松開的打算。
“你和他是什么關(guān)系?”他冷聲問道,從她的眼睛里,除了怒火,他清晰地看見擔(dān)憂以及一些他不懂得復(fù)雜色彩。
“關(guān)系!?他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是親人,更是兄長,你認(rèn)為這些關(guān)系足夠了嗎?”他眼里的質(zhì)疑讓她氣惱,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見睽違多日的卡爾,親眼看他是否平安。
“真的只是這樣?”他莫名地感到心口郁結(jié),總覺得心里很不舒服,一個可以讓她緊張得男人,讓他討厭。
她不想反駁,只是用力地點(diǎn)了一頭,“放我下來。”
雖然不情愿,但他還是松了手,沒想到,她雙腳一著地,就像一把離弦的箭疾馳而去,這副急不可待的模樣,讓他的心里極度的不爽,不自覺地也跨步跟了過去。
穿過陰暗的通道,來到最深處的牢房外,她赫然看見了正死命抓著欄桿的卡爾,他的模樣不再是往常的冷靜,整個人像失去控制一樣,瘋狂的搖晃著欄桿,他的視線一接觸到她,不敢置信的叫道,“主人!?”
“卡爾!”她快速的在他身上瀏覽了一遍,發(fā)現(xiàn)他除了衣衫有點(diǎn)凌亂外,并沒有其他的傷痕,忐忑不安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了。
自從知道他們被關(guān)押以來,這半個月,她都在絞盡腦汁的籌謀救人計(jì)劃,當(dāng)她看到奧利的慘狀時,她真的捏了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