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琳娜神廟離哈圖沙什城以馬的速度,一個(gè)小時(shí)就能到達(dá),它是一座孤寂的神殿,坐落于一片沙塵中,斑駁的殿壁因年久失修而顏色晦暗。它的布置和赫梯其他神殿一無二致,都有長長的殿廊,高聳的殿門,以及種滿蓮花的碧波池水。
幾個(gè)在外打水的侍女,聽到由遠(yuǎn)而近的馬蹄聲,驚奇萬分。揚(yáng)起的塵囂中,她們驚見薩魯?shù)某霈F(xiàn),都嚇了一跳,然后慌忙下跪,外殿的大門被打開,他一躍而下,握緊手中的劍,綠色的眸子閃過一片狠絕的殺意。
“陛下!”服侍亞莉的貼身侍女正吩咐著晚膳的食材,驚見他出現(xiàn),以為他回心轉(zhuǎn)意了,因此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異樣,喜不自禁地奔上前去行禮,然后急忙打算奔到內(nèi)殿去報(bào)喜,還沒來得及跨步而出,她的背脊被某種冰涼的金屬劃過,劇痛閃過她的四肢百骸,鮮血滴落在白色的大理石上,觸目驚心,她瞠目看著他手里染血的劍身,紅色的液體正沿著劍身緩緩滴落。
“陛下……”她頹然摔倒在地,緊接著,尖叫聲在神殿內(nèi)轟然響起。
阿爾緹妮斯趕到的時(shí)候,就聽到了那慘烈無比的尖叫聲,她心猛地抽緊,急策著駿馬入殿,然后翻身下馬,朝長長的殿廊奔去,她沒有發(fā)現(xiàn),馬鞍上已經(jīng)是鮮血淋淋的一片。
當(dāng)她奔入長廊時(shí),就看到薩魯斜著劍身,陰狠地邁著步子向神殿內(nèi)側(cè)長驅(qū)直入。
他的背影孤寂地站在殿廊間,透著狠絕,還有一抹化不開的哀傷,為了她,他竟然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我對誰都可以無情,唯獨(dú)你!”這句話又一次在耳畔響起,這樣狂風(fēng)暴雨似的愛,讓她心痛,也讓她震撼,她的心在吶喊,排山而來的是一種糾葛愛戀的思緒,淚再次滴落。
他為她可以不顧一切,是否也能為她停手呢?沒有人回答她,但她知道他會的。望著那蕭瑟的背影,她嘶聲喊道,喊出了她從未叫過的名字!“薩魯!”這意味著她與二十一世紀(jì)徹底訣別。
突如其來的喊聲,那熟悉的甜美嗓音,還有她從未喊過的名字,讓薩魯身形一顫,他猛然回頭,綠眸膠著住此生他唯一的愛戀。
她淚光閃閃,揚(yáng)起一抹絕美的笑容,“我們回去好嗎,薩魯!”她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你在叫我的名字?!彼堵晢柕?,暴戾的神色瞬間化為烏有,眸中蒙上一層霧氣。
她踏著堅(jiān)定步伐,來到他面前,小手捧著他的臉龐,“薩魯,你不喜歡我這么叫你嗎?”她柔聲問,淚眼中有著滿溢的愛意。
“你從來都沒這么叫過我?!彼氖忠凰桑瑒旬?dāng)一聲,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喜極而泣的臉龐摩挲著她白玉般的小手。
“我以后,都會這么叫你的。”她說,踮起腳,吻上他冰冷的唇,混合著淚珠的咸濕,化作一生永遠(yuǎn)追隨的誓言。
“阿爾緹妮斯,你愿意留在我身邊了嗎?”他顫抖地?fù)砭o她,不確定地問道,他終于可以擁有她了嗎。
“露娜!”她仰首更正道,“除了爺爺,我希望你也能如此叫我?!?/p>
他眼里氳著淚水,摩挲著她柔美的臉龐,顫抖著唇,他終于等到她的愛了,是嗎?“露娜……露娜……”他反復(fù)呢喃著,像是永遠(yuǎn)叫不夠。
“我們回去好嗎,不要再為我做傻事了?!彼曆肭笾腿婚g,她的肚子傳出劇痛,明顯感到腿間的濕滑越來越多。
“我不想讓這些成為你離開我的借口?!彼蝗菰S任何阻礙存在。
腹部的疼痛一波更比一波劇烈的襲來,她抽著氣,隱忍住劇痛,斷斷續(xù)續(xù)地吐出話語,“夠了……已經(jīng)足夠了……”
“你怎么了?”他察覺到她的臉色比先前還要慘白,腰間的大手松了些許,垂首發(fā)現(xiàn)她的裙褥上一片鮮紅,“你流血了?!”他駭然地大叫。
“肚子好痛……”她覺得有什么東西正在極欲從她身體里掙脫,痛得無法形容。
“阿爾!”長廊上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薩魯聞聲看去,見到卡布斯和卡魯伊正飛馳而來?!翱ú妓?,救她,救救她!”他野獸般發(fā)出哀號,無助地抱住她漸漸冰冷下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