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文尷尬地笑笑：“她不懂事，還要謝謝你手下留情。”說完了又覺得不對勁，似乎對素素太見外了，張口想補充些什么，胤禎卻不給他機會，接口說道：“穆先生伉儷情深，令人羨慕。不知道尊夫人做了些什么事情??？”他這擺明了揣著明白裝糊涂，哪壺不開提哪壺。

德文本就拙于口舌，此時心中愧疚，更不知道該怎么說。倒是素素不緊不慢地說：“穆夫人以為德文兄有添香之意，上門代德文兄說項來了?！闭f得好像秀林不是來殺人而是來做媒似的。不過，無論如何，做媒總比殺人好。德文面上一紅，低頭喝酒。

胤禎似笑非笑，道：“不知道穆先生屬意哪家淑女閨秀？”他是打破沙鍋問到底，只求自己痛快。

素素跟著一笑，這家伙是來砸場子的：“十四爺覺得，我可像淑女？”

胤禎沒想到素素會拿自己打趣，而且打趣的內(nèi)容又似乎是比較敏感的話題，一時語塞，卻又不肯服輸，眼一瞇，說道：“吳先生秀外慧中，瀟灑倜儻，穆先生以為呢？”把球踢給德文了。

德文嘿嘿兩聲，舉起酒杯說道：“西北一別，難得大家聚在一起。十四爺功勛卓著，國之大幸，德文敬佩不已，先干為敬?！彼言掝}帶到一邊了。

“相公，原來你在這里?！彼厮匦睦锟嘈?，今天來砸場子的不止一個。秀林裊裊婷婷地給胤禎行禮，“江南穆氏給王爺見禮了，王爺吉祥?！鞭D(zhuǎn)身規(guī)規(guī)矩矩地給素素行了個先生禮，之后站在德文的身后。

素素不言，低頭轉(zhuǎn)著手里的酒杯。胤禎微微低頭，看見她嘴角的諷笑，心里稍好一些。

德文略有尷尬，轉(zhuǎn)頭問秀林道：“你怎么來了！”

秀林輕聲說：“今天是表哥的忌日，我來是和你說一聲。咱們雖然在外面，可是禮不可缺，你拿個主意，看看怎么辦。”

輕聲細(xì)語一句話，炸得眾人臉上五顏六色。胤禎一拍桌子，就要站起來。素素一把按住他的手，冰涼的感覺嚇了他一跳。

看了一眼素素，雖然是強自鎮(zhèn)定，可是蒼白的臉色甚至浸染上了嘴唇。心里疼惜，恨恨地坐下。德文更是面白如紙。只聽素素說道：“既然如此，德文兄，你先忙你的。有什么事，以后再說吧。”

秀林得意地看著素素，不提防素素猛然抬頭，直直地望到她的眼底。冷冷的，冰涼涼的，讓人感到徹骨的寒冷。秀林趕緊低下頭，看德文已經(jīng)站了起來，慌忙挽住他，仿佛這樣就可以躲過什么似的。

胤禎看他們下去，撇了撇嘴，說道：“這種女人欠收拾。一點兒也沒規(guī)矩?！?/p>

素素看他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無可奈何：“她的青梅竹馬移情別戀于我，又被我殺了，你以為她會謝謝我？！自然是變著法子地折騰人。”

“哼，無知婦人，撲騰不出什么大浪來！”胤禎大大咧咧地說。

“真的嗎？”素素自失地一笑，又?jǐn)[擺手，“算了，不提了。你來不是專門為你的妻妾道歉的吧？”

讓秀林和德文這么一鬧，兩人剛開始的疏離似乎有些松動。比起秀林的挑釁，慈姑算是非常的“友善”了。況且胤禎又專門道歉，若是再計較，一來顯得自己太小氣，二來若是因此胤禎遷怒于鳳凝，也不是自己本意。她有心緩和一下，抬手為胤禎倒了杯酒。

胤禎似乎也感覺到素素的善意，沒有再抬杠，斟酌一下道：“聽說，嗯，高福找你了？”

素素道：“是啊！見過?！?/p>

“那，你們，你……”胤禎探詢地看著素素。見素素巋然不動，毫無反應(yīng)，只好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你不是說，不想摻和到我們兄弟的事情中嗎？”他想起小十七老婆的事情，胤禎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一點也不了解素素。

素素點頭道：“沒錯，我是不想摻和你們兄弟間的事情?！?/p>

“哦，這么說，你沒有管四哥的事了？”

素素抬眼看了看他，說道：“不，我管了。我答應(yīng)幫助他三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