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來的時間似乎的確不太合適,已經(jīng)是黎明前了。
胤禎的身后傳來一聲“冷哼”,素素眉頭一皺,這種恃寵而驕的態(tài)度她可是太熟悉了。于是站直了身子,陰惻惻地對胤禎說:“上次對我這樣哼的人已經(jīng)不能喘氣了。你看你是繼續(xù)擋著,讓我練練本事,還是讓她出來,有什么話明說!”
“大膽!”胤禎還沒有說話,舒舒覺羅氏已經(jīng)跳了出來,頭上步搖明晃晃的。素素覺得它晃得自己眼花,左手微動,眾人只覺眼前一花,素素手里就已經(jīng)多了一朵金步搖。舒舒覺羅氏吃驚地捂住自己的嘴,兩腿微微打戰(zhàn)。旁邊有丫頭趕緊扶住她。素素往桌子上一丟,對胤禎說:“你們家花樣還真多。”
胤禎早就領(lǐng)教了她的喜怒無常,苦笑一下,也不理會身后的小老婆,對素素說:“去我的書房說吧?!鞭D(zhuǎn)頭對嫡福晉說道:“今晚的事情你處理一下,好好安撫鳳凝,別嚇著她?!敝蟮闪艘谎凼媸嬗X羅氏,轉(zhuǎn)頭打前出去了。
素素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嫡福晉,說道:“鳳凝是我的朋友,福晉是她的好姐妹,請代我多加關(guān)照。”之后看也沒看舒舒覺羅氏,一甩衣袖走了。
今晚的事情太突然了。嫡福晉完顏氏有點兒頭暈。原本接到舒舒覺羅氏的密報,說鳳凝出去私會情人,她還不信。帶人趕來一看,除了慈姑,鳳凝已經(jīng)不知去向!事關(guān)重大,一面命人拷打慈姑,另一方面準備報告給遲遲未歸的王爺。胤禎知道后,憤怒自是不可言喻。沒想到,和鳳凝一起過來的竟是這個不男不女的吳先生。以前她們兩人當然是見過面的,而且淵源頗深,若是有人因此將吳先生誤認為男子,指她二人偷情,自己這尷尬可就大了。想起十四爺對吳先生似乎不太一般,竟能容得她如此嬉笑怒罵,完顏氏更覺得這趟水不好蹚。狠狠地瞪了一眼罪魁禍首,竟是坐下了發(fā)狠的心思??蓱z舒舒覺羅氏被素素嚇得兀自發(fā)愣,錯過了福晉臉上狠絕的表情。
胤禎前腳踏進書房,后腳就跟進一個家人,看素素在旁邊,頓了一下,沒有說話。素素轉(zhuǎn)身就要出去,胤禎伸手攔?。骸八懔耍湍隳嵌?,想聽什么還聽不到嗎。再說了,能讓你聽見,我求之不得呢!”之后沖那人說道,“有什么事說吧,都不是外人?!?/p>
素素索性背過身去,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看也不看胤禎一眼。胤禎被她孩子氣的舉動唬了一下,繼而一笑,知道她是不肯和自己“同流合污”。只得無奈地搖搖頭,聽下人的匯報。結(jié)果越聽臉色越沉,幾次看向素素,及至聽完,胤禎的眸色已變得深沉不可見底。沉吟了半晌,這才伸手拍了拍素素,示意她轉(zhuǎn)過身來。
面對素素的時候,胤禎又變得和顏悅色了些。但素素是何等樣人,敏感地抓住他眼底的陰鷙,心里暗暗吃驚,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報信的人。那人身上還帶著冬夜的寒氣,素素輕輕聳了聳鼻子,一絲煙火味兒飄進鼻子??焖俚芈粤艘谎勰侨?,看到他耳鬢處幾絲細碎的枯枝,鞋尖帶著些泥巴,鞋底卻是干干凈凈。腦海里突然想起一個奇怪的人影,從十三阿哥府出來的時候,當時自己本是想往道旁的樹叢里躲的,因為改變主意要去葛天涯處,才閃開。當時記得似乎有團影子頗為奇怪,現(xiàn)在看來……素素心里冷笑了兩聲,多了兩分提防。從他身上的煙火味道來看,十三阿哥府里抓捕自己的人并沒有打火把,只有葛天涯那里有,可能這個人還去了那里。但是從他返回來的腳程看,似乎武功并不高。不知道葛天涯怎么樣了?
素素面上沒有改變,胤禎看了看她。揮手讓那人退下去,待到屋子里只有兩個人的時候,胤禎才說:“鳳凝怎么是你送回來的?”素素端起茶杯看看,說道:“你覺得該是誰?有酒嗎?”
胤禎道:“你鼻子倒是尖,剛剛圣上賞了兩壇都蘭王公進貢的鹿兒酒,還沒開封呢!”于是叫人端了上來,給兩人斟了。這才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胤禎道:“我以為應(yīng)當是葛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