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我發(fā)覺金色的沙灘突然遼闊起來。放眼望去,海天一色,不遠處的一塊巨大的石巖上建有一處房屋,房屋的前面還晾著幾件衣裳,隨著微風擺動,
“你看?!蔽抑钢情g房子對陸晉說,“那不就是你剛才所說的那種生活嗎?”
陸晉笑了,感慨地說:“是啊,可惜我們六根未凈,逃不開塵世?!?/p>
“難道只能是六根凈了的人才能住這里么?”我反問道。
“沒了俗欲雜念,才能坦然面對這樣的生活?!?/p>
我不得不承認這句話,我們不是為名所累就是為情所困,舍不得拋棄這七情六欲,又怎能真正地靜下心來過這樣與世無爭的生活?當我們走近那房屋的時候,我的心忽然狠狠地縮在一起。房前晾曬的衣服里有一件黑色外套居然與鐘瑞的一模一樣,不同的是這件已經(jīng)被洗得發(fā)白,非常舊。這件外套勾起我那如潮般的往事,眼睛不覺間濕潤了。
“亦靜,起風了。我們回去吧?!标憰x沒有發(fā)現(xiàn)我的不妥。
我垂下眼,掩飾著走到一旁,半天才點點頭。走出幾步,我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竟覺得蒼涼蕭瑟。我嘆口氣,離開了。
稿件合同簽署完畢后,我便郵寄給黑煙灰,他在北京。剛上線,就發(fā)現(xiàn)他在。他的頭像很快就閃了起來。
——你好,合同收到了么?
——是的,已經(jīng)簽好郵寄回去了。
——刊登后雜志與稿費會一起郵寄給你的。
——好。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寫長篇了,不過信心不足。
——呵,第一次寫多少會有這樣的感覺,不過以后會覺得手很順,寫起來也就自如很多。
——對,相信會漸入佳境的。
是的,但愿一切都會漸入佳境。
過了兩天,陸晉走了。他沒有讓我們?nèi)ニ退驮跇窍屡c我們揮手告別。這之后,我們的生活風平浪靜,只不過我發(fā)現(xiàn)自己對何希南甚至對我自己都產(chǎn)生了懷疑和不信任感。是不信任我們之間的情感嗎?還是不信任何希南?我分不清楚。此外,在我的長篇小說里,我為安可菲想了個名字,叫袁飛飛。我希望她飛離,越遠越好,這是很自私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