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也有很多人喜歡你的工作，”萬斯客套地回應(yīng)。“不過，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沒有義賣會要舉行，否則你的出現(xiàn)一定會讓義賣會增色不少。我來找你是為了一件比義賣會還重要的事?！闶乾敻覃愄?歐黛爾小姐非常親密的朋友——”

一提到金絲雀的名字，拉佛司小姐突然站了起來，她那迷人的高貴氣質(zhì)瞬間消失無蹤。她的雙眼閃爍著光芒，接著輕蔑地瞇了起來；一抹冷笑扭曲了她那弓形嘴唇的線條。她很生氣地把頭一揚。

“喂，聽好！你以為你是誰？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沒什么好說的。所以，請馬上離開——你，還有你的律師朋友?！?/p>

不過聽到逐客令的萬斯并沒有移動半步。他拿出煙盒，小心翼翼地挑出一根瑞奇牌香煙。

“我可以抽根煙嗎？你要不要也來一根？這是我從君士坦丁堡(譯注：現(xiàn)今土耳其伊斯坦布爾)代理商那里直接進口的，是上等的好貨?！?/p>

這女子冷哼了一聲，不屑地看著他。洋娃娃一下變成了潑婦。

“你們給我滾出去，否則我要叫旅館警衛(wèi)了?！彼D(zhuǎn)向身旁掛在墻上的電話。

萬斯等她拿起話筒。

“如果你這么做的話，拉佛司小姐，我保證你會被帶到紐約地檢處接受盤問。”他若無其事地說，并且點燃他的煙，靠在椅子上吞云吐霧起來。

她慢慢放回了話筒，然后轉(zhuǎn)過身來。

“你到底想干嘛？……就算我認識瑪姬又怎樣？這又關(guān)你什么事？”

“的確，根本不關(guān)我的事，”萬斯愉快地笑著?！安贿^，就這點而言，看來也不關(guān)任何人的事。事實上，他們即將動手逮捕的可憐家伙，也不關(guān)他的事。我剛好有位當(dāng)檢察官的朋友，因此我非常清楚整個情況。警方目前正展開地毯式的調(diào)查與搜索，很難說下一步會調(diào)查誰或做什么。我認為，你若和我好好地聊一聊，真的能讓你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dāng)然，”他接著又強調(diào)，“如果你比較喜歡我把你的名字交給警方，我會這么做的，讓他們用粗暴的方式來盤問你。我要說的是，無論如何，到目前為止他們還不曉得你和歐黛爾之間的關(guān)系，而且，如果你夠理智的話，我想我沒有必要讓他們知道這件事?！?/p>

這名女子站著仔細地端詳萬斯，手還停留在話筒上。他漫不經(jīng)心地繼續(xù)說著，表情親切和藹，而她最后終于回到了她的位子上。

“現(xiàn)在，要不要來根煙？”他親切地問。

她面無表情地接過煙，兩只眼睛還是一直盯著他看，仿佛在掙扎著是否要信任他。

“他們想要逮捕的人是誰？”她問，身體動也不動。

“一位叫做史基的男子?！艽?，不是嗎？”

“他!”她的聲音里混雜著鄙視和厭惡。“那個痞子？他連吊死一只貓都不敢。”

“完全沒錯！不過這不構(gòu)成送他去坐電椅的理由吧，是不是？”萬斯坐直了，笑著說?！袄鹚拘〗?，如果你愿意和我談個五分鐘，忘記我是個陌生人，我用我的名譽向你保證，我絕不會讓警方和檢方知道有關(guān)你的任何事。我和官方?jīng)]有任何關(guān)系，我只是不喜歡看到無辜的人受到處罰。而且對于你好心提供給我的任何消息，我保證會忘掉它們的來源出處。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保證你最后一定安然無恙。”

這名女子好一會兒都沒有答腔，我看得出來，她一直在努力地打量萬斯。很明顯地，她決定了。和這位向她保證免于日后受煩擾的男士談?wù)?，無論如何，對她來說都不會有任何損失——眼前她和金絲雀之間的關(guān)系已被人發(fā)現(xiàn)了。

“我想你說得沒錯，”她的語氣里還保留著幾許懷疑?！安贿^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認為?！彼Ａ艘粫河终f，“可是，聽好了；你保證我不會被牽扯進來。如果我被牽扯進來，我會反擊的，像我這樣年輕甜美的女子，到時候也會把人啃噬得尸骨無存——我說到做到，我的朋友!”

“我保證，這種事絕不會發(fā)生，”萬斯非常誠摯地向她保證?！笆钦l叫你不要插手這件事的？”

“我的——未婚夫，”語氣里充滿了女性迷人的魅力?！八浅Ｓ忻瑩?dān)心如果我以證人身份卷進這個案子，會爆出丑聞來，或是諸如此類不名譽的事?！?/p>

“我可以充分理解他的想法，”萬斯同情地點著頭。“順便問問，這位天下最幸運的男士是誰？”

“你真是厲害，”她有點嬌羞地稱贊他?！安贿^，我還沒宣布訂婚的消息呢!”

“別這樣，”萬斯懇求著?！澳銘?yīng)該很清楚，我只要多打聽打聽，就會知道他是誰。你如果和我兜圈子或誤導(dǎo)我，到時候我保守你秘密的承諾可能就不存在了。”

拉佛司小姐想了想說：

“我猜你會查得出他是誰……好吧，我還是告訴你——現(xiàn)在我只能相信你的承諾了?！彼龔埓罅搜劬?，送給萬斯一個甜美的笑容?！拔抑滥悴粫屛沂摹！?/p>

“我親愛的拉佛司小姐！”他的語氣中帶著無奈。

“嗯，我的未婚夫是曼尼克斯先生，他是一家規(guī)模不小的毛皮進口公司老板?！阒馈彼N近萬斯低聲說，“路易——也就是曼尼克斯先生——過去曾和瑪姬交往過。那也就是為什么他不愿我卷進這件事的緣故。他說警方或許會不斷地盤問他，他的名字可能因此而上報。這樣一來會對他的生意產(chǎn)生負面的影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