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王皓正式交往的第二個星期,劉光天找我借錢。他說最近自己的兜比臉都還干凈,同事聚會他都溜邊兒,別人問起原因,他就說今天晚上去丈母娘家吃飯,同事個個都夸他是個好男人,可他聽著這好男人,怎么都不是個滋味,明明是撫摸,可自己就感覺是耳刮子。
我問他要多少,他說,兩千,我都想好了,今天回去就跟史燕攤牌,她這樣下去我的臉遲早給丟完,從今天開始我的工資卡必須自己捏手里。
我就贊揚他,好樣的,是個爺們兒。
結(jié)果第二天他就把我叫出來喝酒,神情嚴峻的說,我想離婚了。
我嚇了一大跳,說劉光天你是吃耗子藥還是受什么刺激了。
劉光天說,來來你坐下,別蹦跶得那么高,我好好跟你聊聊,這事兒我不敢跟我哥們兒講,尋思了半天,覺得找個女人講才不丟臉。你知道嗎,我昨兒回去問史燕要工資卡,史燕反問我要工資卡干什么,我就說你不能讓我毫無社交啊,一男人沒社交還叫男人,宅男都還有網(wǎng)友呢。我們交涉了有一個小時,最后達成的協(xié)議是工資卡不給我,獎金以后我自個兒留著花。
我說,那很好啊,你還想離什么婚。
劉光天說,我話不是還沒說完嗎,今天我頭兒發(fā)喜帖,我頭兒挺照顧我的,上次發(fā)錯貨了就是他替我解決的,我想怎么著也得包個大紅包給他,沒八百至少六百得包吧,我就打電話管史燕要錢了,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
我趕緊問,怎么著?
他咬牙切齒的說,史燕告訴我她也沒錢,我說那行,你從我工資卡里取點出來,明天我就得給我頭兒,史燕就說我工資卡里沒錢了,我一想也是,我們的錢都在那聯(lián)名賬戶上呢,于是我就讓她從聯(lián)名賬戶上取出來,她說聯(lián)名賬戶也沒錢了,只剩八百塊,取了這個月倆人一塊喝西北風(fēng)去。
我說,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小金庫事件即將發(fā)生?
劉光天越說越憤慨,他把桌子拍得砰砰響,說,是小金庫倒皆大歡喜了,我一直以為她替我存著錢呢,結(jié)果剛才才知道,每個月她不是買衣服就是買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套搽臉的要他媽一千多塊,我以前還一直納悶,為什么我們家每天都有快遞來按門鈴送貨,還懷疑她是不是跟快遞有一腿,結(jié)果人家告訴我,每個月扣了還房貸的錢和伙食費,剩下的錢都花光了,這樣下去還過個屁的日子,這老婆丟你你能養(yǎng)得起?
我說,那這事兒溝通溝通不就解決了,就跟昨天你和她溝通工資卡一樣。
他說,汪燃,不是我一大男人在這兒斤斤計較,可買房是我家出的首付,裝修也是我家掏的錢,她家一分錢沒掏,當初買房的時候我讓她和她爸媽商量商量,我們兩家一家一半,結(jié)果她說,我家憑什么賠了人還得賠錢,買房子是男方的事兒,憑什么該女方掏錢。后來我爸媽一想,算了吧,人家一姑娘千里迢迢的從重慶鄉(xiāng)下嫁到北京來,也不能虧待了她,我們家全出就我們家全出了吧。她家一分錢沒出,結(jié)婚的時候那份子錢還分了一半走,美名其曰這是彩禮,我靠!我說她家里人是不是都是吸血鬼啊,要把我家里榨干了才甘心?!
我不知道說什么好,這個場合要是說史燕那天找了個一六八的大背頭來氣我,肯定是火上澆油,但勸他忍讓,又覺得劉光天正在氣頭上,聽不進去的可能性非常大。我只能說,錢不錢的沒什么,這種問題以后還是要你們兩個人多溝通。
話剛落音,就看見史燕的身影在門口一晃而過。當時我還以為我眼花了,或者是心理作用,但半分鐘后,劉光天的手機就響了。
劉光天是當著我的面接的電話,我只聽到他惡狠狠的說了一句關(guān)你屁事,掛了電話后,我的電話也響起來了。
電話是史燕打來的,我剛放耳朵邊上就聞到了她蓄勢待發(fā)的火藥味。她的聲音差點沒把電話給我報銷,又尖又細,跟針扎似的。她說,你喜歡劉光天就直說了吧,天天纏著他干什么,媽的一騷貨,淫婦!
我被她這罵得一愣一愣的,還沒回過神來劉光天就搶了電話過去,只說了兩個字,離婚!
后來我安慰了劉光天足足倆小時,回去的時候,我想,今后我一定不會管王皓的錢,前提是如果我和他能結(jié)婚。
史燕還真是根攪屎棍,我沒想到她還跑來我上班的地兒來找我了。那天剛好下班,王皓在門口等著我一起出去吃飯,剛走出大門她就跟從地下鉆出來的一樣橫在我面前。
我現(xiàn)在一看到她那胡攪蠻纏的樣就頭疼,拉了王皓準備快閃,她就一把拉住我的袖子,扯開嗓門大叫,快來看狐貍精啊,這個小三害得我老公要和我離婚,她家男人綠帽子戴那么高了都還不知道吶。
王皓詫異的看著我,我差點沒問史燕剛才是從哪兒鉆出來的,地縫的地址給我,我自個兒鉆下去得了。